教宗方濟各與習近平同訪哈薩克斯坦,雙方會見面嗎?

2019年9月11日哈薩克斯坦總統托卡耶夫(右四)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左)中舉行會談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12日宣布:9月14日至16日,習近平將出席在撒馬爾罕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二十二次會議,並應哈薩克斯坦共和國總統託卡耶夫、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總統米爾濟約耶夫邀請對兩國進行國事訪問。

Your browser doesn’t support HTML5

教宗方濟各與習近平同訪哈薩克斯坦,雙方會見面嗎?

哈薩克斯坦外交部表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將於9月14日訪問哈薩克斯坦,會晤總統托卡耶夫並簽署多項協議。這次中亞之行將是新冠疫情爆發以來,習近平首次踏出國門。

與此同時,教廷已確認教宗方濟各將於9月13日至15日對哈薩克斯坦進行訪問並參加國際宗教會議。方濟各與習近平是否會在哈薩克斯坦發生互動甚至舉行會談,引起人們的廣泛猜測。儘管梵蒂岡聖座新聞室沒有就此提供明確信息,但是分析人士認為,二者在哈薩克斯坦會面的可能性不大。

自新冠疫情爆發以來,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就一直沒有出訪過其他國家,期間僅短暫離開中國大陸參加香港回歸25週年的慶祝儀式。習近平在2020年1月訪問緬甸回國後不久,武漢就宣布封城。在中國“動態清零”政策的背景下,領導人出訪行程備受矚目。

意大利中國問題專家、國際社會科學自由大學(LUISS)客座教授郗仕

意大利的中國問題專家、國際社會科學自由大學(LUISS)客座教授郗仕(Francesco Sisci)表示,習近平此次訪問哈薩克斯坦的目的在於評估中亞局勢:“哈薩克斯坦對於中國來說是一個重要的鄰居,是歐亞大陸的核心地帶,今年一月初發生了一次政變,推翻了試圖在中國、美國和俄羅斯之間尋求平衡的政府,現在的政府更加傾向俄羅斯,訪問可能跟這有關,評估局勢並確保與哈薩克斯坦的友誼。”

今年一月,哈薩克斯坦發生了大規模抗議活動,總統托卡耶夫向俄羅斯尋求軍事援助,並下令武力鎮壓抗議者。習近平向托卡耶夫致口信對其“果斷採取有力舉措,迅速平息事態”表示支持,表示堅決反對外部勢力策動“顏色革命”。普京和托卡耶夫在二月初出席了北京冬奧會開幕式,並與習近平會晤,當時烏克蘭戰爭尚未爆發。

方濟各與習近平“時空伴隨”

羅馬教廷發布的消息指,教宗方濟各將出席於首都努爾蘇丹(原名阿斯塔納)舉行的第七屆世界和傳統宗教領袖大會,各宗教領袖將在會上進行對話,俄羅斯東正教牧首基里爾宗主教已確認缺席此次會議。從教廷公佈的日程來看,方濟各訪問行程以參加宗教會議和宗教活動為主,而習近平參加宗教會議的可能性不大,二者或許並無交集。

郗仕提到,方濟各與習近平曾經有兩次出現在同一地點,第一次是2015年方濟各與習近平均出席了聯合國大會,第二次是2019年習近平訪問意大利,儘管當時有很多傳聞說兩人可能會見面,但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郗仕表示,不排除方濟各與習近平在哈薩克斯坦有見面的可能性:如果這發生了,這是一個大大的如果,這將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我認為他們談論什麼並不重要,他們會談論任何相關的事情,會面這件事本身就是實質內容。

意大利《亞洲新聞》前總編輯貝納多·切韋萊拉神父(Bernardo Cervellera)表示,方濟各與習近平理論上有可能見面,然而見面概率不大。切韋萊拉表示,儘管教宗對與中國領導人見面持開放態度,但中共可能擔心黨內反對而沒有準備好讓習近平與教宗見面。

切韋萊拉神父表示,教廷有意與中國續簽有關主教任命的臨時協議,然而中共在即將召開的20大要解決換屆和習近平連任的問題,與梵蒂岡的關係並非目前需要優先解決的事項。如果方濟各與習近平見面,雙方均會有所收穫。

對於教廷來說,強化與中國的關係將會加強教廷在世界上的地位,也會影響中國天主教徒的處境,因為現在中國天主教會,無論是官方還是非官方教會,處境都不是很好。

另一方面,習近平也會有所收穫,最近幾年來,習近平奴論在內政還是外交上都不斷受挫,幾乎成了孤家寡人:首先是中國的清零政策導致經濟表現不佳,失業率上升,各地民眾怨聲載道。與此同時,習近平不但對台灣擴大軍事威脅,而且強化與俄羅斯的關係,再加上其派到世界各地的戰狼外交官四處為敵,令他的國際形像大打折扣。在這種內外交困的局面下,如果習近平能與方濟各見面,這會有助於改善其國際形象。

哈薩克斯坦為前蘇聯國家,大部分人口信仰伊斯蘭教,其次為東正教。僅佔少數的天主教徒在蘇聯時期遭到迫害,很多信徒被送往古拉格集中營。 1991年哈薩克斯坦獨立後,前教宗約望保祿二世訪問了哈薩克斯坦,並看望了蘇聯時代被迫害的教會團體。

聖座新聞室表示,教宗方濟各將在首都努爾蘇丹的世博廣場舉行公開彌撒,預計最多可容納一萬人,不排除在蘇聯時期被關押在古拉格集中營教徒的後代到場。方濟各還將前往1995年動工興建的永援之母主教座堂。

蘇聯時期,斯大林將一些天主教徒流放到中亞地區,一些教徒為避開蘇聯當局在阿斯塔納郊區建立了一個祈禱所,蘇聯解體後,當地天主教會走出地下並興建了此教堂。聖座新聞室表示,方濟各還將發表講話,主題預計與哈薩克斯坦的社會和制度有關,今年6月哈薩克斯坦通過新憲法,方濟各可能會提到廢除死刑議題。

中國的“不回應”

中共在1949年建政後,教廷沒有承認新政權,同時號召神職人員仍繼續留在國內,教廷駐華公使黎培裡仍然留在南京,直至1951年被中國驅逐出境,大批傳教士遭到中國政府驅逐或抓捕,教會大學被關閉或解散併入其他高校,至此梵蒂岡與中國的聯繫完全中斷。

中共前領導人周恩來於1951年發表講話支持“自治、自養、自傳”的三自運動,中共同時對支持三自運動的天主教人士予以很高的政治待遇。中共支持成立了天主教愛國會並自選自聖主教,並且禁止教會與梵蒂岡聯繫,忠於教宗的天主教人士轉入地下,中梵雙方聯繫至此中斷。文化大革命期間,官方的天主教愛國會活動也完全停止,官方教會人士同樣遭到迫害。

中國實行改革開放後,文革中停止活動的天主教愛國會恢復,一些官方天主教愛國會的主教私下與教廷建立聯繫,承認教宗的宗教領導地位,這些官方教會的主教主要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了教宗認可。

意大利《亞洲新聞》前總編輯貝納多·切韋萊拉神父

切韋萊拉神父說,過去教廷長期以來想和中國建立聯繫,約望保祿二世曾經給鄧小平寫信,本篤十六世也給中國寫信,前梵蒂岡國務卿安傑洛·索達諾給江澤民寫信。中共擔心在自己國家內出現任何狀況,或者中共內部意見不統一,因此沒有邁出這一步。

梵蒂岡期望通過與中國的主教任命協議使教宗掌握對主教的最終任命權,並且解決主教職位的空缺問題,這份秘密協議的內容外界無從知曉,而目前大多數主教取得了中國政府和教廷的雙重承認。

據報導,中共黨內保守力量仍然反對跟梵蒂岡簽署該協議,堅持自選自聖原則,並不願意讓教廷最終承認中方提出的人選。

2014年8月,方濟各前往南韓訪問的專機被允許經過中國上空,這是教宗首次進入中國領空。方濟各向習近平發出電報致以問候,然而中方並沒有接收到這份電報,後來中國駐羅馬大使館向梵蒂岡方面詢問電報內容,才算完成送達,梵蒂岡方面將這一插曲歸咎於“技術問題”。

方濟各多次公開表示願意與習近平見面,並且表示“明天”就願意前往中國,中國高層領導人對於方濟各的表態並沒有回應。

按照慣例,訪問意大利的外國領導人一般會前往梵蒂岡與教宗會晤,2019年習近平訪問意大利前就有很多猜測,曾有報導指北京的代表曾經私下與梵蒂岡接觸,但最終暗示表示不合時宜。教廷近年有意在中國設立辦事處,甚至希望國務卿帕羅林與中國總理李克強會晤,中方也沒有對此做出明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