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將於明年舉行20大黨代會。屆時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任期已滿10年。外界十分關注習近平下一步動向,他會像其前任胡錦濤那樣進行權力交接,還是打破慣例繼續執掌黨權。我們連線美國之音駐紐約記者,請他談談最近西方學者對這個問題的一些研究和觀察。
最近至少有兩項有關習近平接班問題的研究。一個是美國戰略和國際研究中心的研究員裘德·布蘭切特(Jude Blanchette)和澳大利亞洛伊國際政策研究所研究員理查德·馬克格萊格合寫的報告,題目叫《後習近平時代中國領導人接班的幾種可能性》,還有一個是英國前駐華外交官蓋斯德新書《中國政變:自由的大躍進》,以及他在加拿大《環球郵報》上發表的文章《在中國,政權更替不僅可能,而且勢在必行》。
美澳兩位研究員的研究報告中提出了習近平時代結束的4種可能性,第一,是2022年黨大會上有序交接。但考慮到他還沒有指定接班人,因此可能性應該不大。第二種可能性是,他明年不下,但再下一屆,或再再下一屆,也就是2027或2032年交班。第三種情況是,中共高層向他發起挑戰,甚或發生政變。但作者認為,除非中國出現普遍性危機,當下高層反習政變的機會非常小,報告說,雖然“習近平在黨內因反腐樹立了大批敵人,但同樣地,組織反習的障礙幾乎是不可逾越的。” 第四種情況是,習近平發生意外死亡或喪失能力。報告認為,如果習近平發生這種情況,造成權力真空,將引發高層內鬥,而報告認為,他喪失能力甚至比他死亡帶來的後果更加危險。
蓋斯德的書《中國政變》是半虛構的,根據他對中共目前處境的觀察,虛構了王岐山、李克強和汪洋聯手反習逼他下台的故事。他在加拿大環郵的長文認為,大部分獨裁者並不是被群眾造反推翻的,而是被高層精英採取的行動推翻的。他看到了中國正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因為美國聯手盟國對付中國,使中共陷於危機,而中國的改革派看到並抓住了這個機會。蓋斯德說。
“我認為之所以迫在眉睫是因為我們今天在中國看到的政權,是個極權政權,不是許多國際專家和評論員所描述的威權政權,它是一個極權主義政權,它有望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最大經濟體。它的目標是在人工智能和其他先進技術上取得世界領先地位,與極權政治結合起來,將給我們未來帶來一場噩夢。所以我們不僅必須進行自衛,而且必須跟那些不贊成習近平領導中國走這條路的中國人民進行合作,並在為時太晚之前採取行動。”
“我確實相信像李克強、汪洋這樣的人看到當今中國正受到各種長期深層次問題折磨,這些問題是中國當今政治制度的產物。”
年逾90的(紐約大學法學院榮退教授)美國著名中國法律專家孔杰榮並認為,習近平雖然為其永久執掌絕對權力掃清了道路,可這並不意味著事情一定會朝著蓋斯德所說的精英政變的方向發展。不過他也說,習近平對很多事情的發展未必都能控制得住,比如,他能活多久。孔杰榮特別強調,如果習近平的外交政策出了問題,才是他最大的危機。孔杰榮在接受采訪時這麼說:
“如果習近平在台灣問題上採取不明智舉動,他可能會失去權力。如果他採取行動,導致中國在政治、經濟、軍事上的嚴重損害。這將非常有害於他的前途。因此,原則上,他前面有一條明確的路,只要他能活著,並長點心眼,這意味著他還能再乾20年。但另一方面,他無法確定政治環境,他必須非常小心,不要捲入會讓他的政府不安的外交政策之中,那可能對中國造成經濟、軍事、外交損失。而且他還要注意,不要讓精英的不滿日積月累,因為每一次鎮壓都會產生反作用。”
隨著明年中共20大召開的臨近,預計會出現更多對後習近平時代中共接班問題的討論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