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亞總統佐科·維多多(Joko Widowo)正在加快將該國定位為電動汽車生產生態系統全球中心的計劃,隨著他吸引更多中國投資者,這一雄心變得更加清晰。
作為創建下游鎳產業努力的一部分,他和印度尼西亞商會在成都與中國的首席執行官們會面。印尼的目標是吸引中國礦業公司建立更多鎳礦石冶煉廠。
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鎳生產國,鎳對於製造電動汽車中使用的鋰離子電池至關重要。中國是全球最大的電動汽車電池生產國。
維多多對首席執行官說:“目前,我們希望優先投資建設電動汽車生態系統。”他解釋說,這將從採礦業開始,並包括製造電池和電動汽車。他估計,到2035年,印尼電動汽車的生產總量將超過240萬輛,包括汽車和摩托車。
維多多政府將電動汽車生產納入其2015-35國家工業總體規劃,並在2020-24國家中期計劃中專門提到發展電動汽車基礎設施。
在成都的會議上,他強調印尼政府願意為中國投資者提供無障礙的流程。除了基礎設施限制和令人畏懼的官僚機構之外,他們還面臨著國內廣泛的反華情緒。
印尼外交部說,總統表示:“我希望,如果這個領域存在問題,無論是與土地徵用還是許可證有關的問題,請予以披露。”
雅加達的經濟與金融發展研究所(Institute for Development on Economics and Finance)經濟學家安德里·薩特里奧·努格羅霍(Andry Satrio Nugroho)表示,歷任印尼總統都更傾向於與美國建立牢固的經濟關係,但在維多多的領導下,印尼與中國的關係更加牢固了。
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2023年4月的一份報告表示,維多多2014年當選後,他的首次正式國際訪問是前往中國和日本,“為其國內基礎設施和工業發展計劃爭取財政和技術支持”。
中國是印尼第一大貿易夥伴和主要投資來源國。根據印尼政府統計機構的數據,去年印尼對中國的出口額為659億美元,進口額為677億美元。印尼投資協調委員會公佈的數據顯示,2022年中國以82億美元成為印尼第二大投資來源國,僅次於新加坡的133億美元。
擁有2.78億人口的印度尼西亞對於中國電動汽車製造商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潛在市場。
努格羅霍表示,儘管印尼雄心勃勃地希望成為世界上最大的電動汽車製造中心之一,但他認為印尼尚無法開發全面的電動汽車供應鏈。這使得政府確保中國在印尼預計不到20年耗盡其鎳儲備之前,信守其技術轉讓承諾變得更加重要。
東盟能源中心( ASEAN Energy Cente)執行主任努基·阿吉亞·烏塔瑪(Nuki Agya Utama)也認為,印度尼西亞需要中國轉讓其礦物加工技術。
但努格羅霍表示:“實際上,我認為現有的建立電動汽車生態系統的激勵措施相當過度。”
據經濟學人智庫(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稱,印尼政府給予電動汽車相關行業獲得特殊財政待遇的資格,例如“多年免稅期和進口關稅豁免,具體取決於投資水平以及商品是否指定用於出口或國內銷售”。
據經濟學人智庫稱,雅加達官員和地方政府願意就與土地和基礎設施相關的激勵措施進行談判。
努格羅霍補充說,為中國工人發放工作許可證的流程已經簡化,“甚至有從蘇拉威西島到中國的直飛航線,可以將數千名中國工人運送到莫羅瓦利”。
維多多推動更多中國投資凸顯了印尼於2020年1月1日起暫停礦石出口的舉措。這項禁令要求印尼開采的所有原鎳必須在國內加工。這意味著當地就業機會和更高附加值的出口收入。
印度尼西亞擁有世界上最大的鎳儲量,估計為2100萬噸,約佔全球已知儲量的22%。印尼有十幾家鎳礦冶煉廠對開采的鎳進行加工。中國投資者是許多礦山和冶煉廠的幕後老闆。在中國的投資中,青山控股集團(Tsingshan Holding Group)的企業規模最大,部分原因是作為全球領先的不銹鋼生產商,它必須獲得穩定的鎳供應。
企業監督機構商業與人權資源中心(Business & Human Rights Resource Centre)已在2021年和2022年確定了102起與中國在18個國家的採礦業利益相關的涉嫌虐待行為。印度尼西亞是涉嫌虐待行為最多的國家,共27起。
中南項目(China Global South Project)網站編輯安東尼婭·蒂默曼(Antonia Timmerman)調查了中國參與印度尼西亞鎳礦的情況。
“這是一個骯髒的行業,”蒂默曼在《衛報》(The Guardian)上說。例如,在印度尼西亞,政府“在捍衛和保護這些公司,尤其是大型公司時可能非常殘酷。這早在電動汽車現像出現之前就發生了。”
去年12月,兩名印尼工人在一家中資冶煉廠死亡。一個月後,一名印度尼西亞工人和一名中國工人在針對安全條件的抗議活動中死亡。
美國之音(VOA)印尼語組聯繫了中國駐雅加達大使館,請其就中國對電動汽車生態系統的投資發表評論,但被告知當地官員無權做出回應。
美國之音印尼語組還聯繫了比亞迪公司(BYD Company)、青山鋼鐵和威達灣鎳礦(Weda Bay Nickel)。前兩家是在印尼電動汽車生態系統中運營的中國企業。青山控股集團擁有威達灣的多數股份。美國之音沒有得到回應。
今年2月,維多多宣布他的目標是印度尼西亞在2027年之際成為三大電動汽車電池生產國之一。
今年4月,印尼投資局開始與中國電池巨頭寧德時代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Contemporary Amperex Technology)共同設立專項基金——電動汽車生態系統特別基金,以幫助發展新興產業。
在短短三年內,印度尼西亞已與韓國樂天(LG)和現代(Hyundai)以及台灣富士康(Foxconn)等製造商簽署了十多項電池材料和電動汽車生產協議,總價值超過150億美元。
一年多來,一直有媒體報導特斯拉(Tesla)達成一項協議,在印尼開展鎳工業和電動汽車電池生產業務。
印度尼西亞海事和投資協調部長盧胡特·潘查伊坦(Luhut Pandjaitan)預計將於8月與特斯拉的埃隆·馬斯克(Elon Musk)會面,討論在印尼投資問題。
韓國現代汽車於2022年3月在印度尼西亞開設了第一家電動汽車組裝廠。這座工廠以雅加達附近的芝卡朗現有的傳統汽車工廠為基礎,生產IONIQ 5,年產能為25萬輛。
在芝卡朗,該地區還有公路和鐵路貨運通道可通往附近的丹絨不碌海港,截至5月底,印度尼西亞的東風小康(DFSK)和中國的五菱汽車(Wuling Motors)今年已在印尼生產了5,251輛汽車,其中包括東風小康汽車廣受歡迎的電動小型貨車Gelora E,以及五菱的城市代步車Air EV。去年,印尼銷售了近8000輛電動汽車,其中大部分是五菱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