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第一夫人”在美國的政治生活中日益突出。比如,選民們會有這樣的印象:羅莎琳.卡特經常去參加內閣會議並且對丈夫喋喋不休地提出政策建議;南希.里根靠看星相來替丈夫卜吉凶;希拉里.克林頓曾直接主持醫療改革。許多第一夫人對政治的影響已經遠遠超過了“枕頭風”的程度。
即使還沒有入主白宮,總統候選人配偶們的表現也至關重要。她們是丈夫形象的重要組成部分,一言一行都落在選民眼中,今年的總統大選也不例外。
2012年8月28日晚,在佛羅里達州坦帕市的共和黨代表大會中,共和黨候選人羅姆尼妻子的安.羅姆尼一身火紅色的套裝走上講台,對與會的代表以及全國的電視觀眾發表講話。
這位一輩子在相夫教子中度過的女性回憶了兩人剛剛結婚時的生活:他們住在租來的地下室,五個兒子接連出生,夫婦兩人分擔家務;她講到丈夫當初創業多麼艱難,工作又是多麼努力;講到羅姆尼在創業成功之後如何幫助他人,如何承擔社會義務;講到她自己的患上了嚴重的多發性硬化症之後羅姆尼如何對她百般呵護。
“自從那個迷人的高個子青年將我從我們的第一次舞會上帶回家之後,已經過去了四十七年,”
安.羅姆尼深情地說,“這是美國需要的人。這是個每天醒來之後就會決心去解決他人無法對付的問題的人。這個人會比其他人更努力的工作,讓我們所有人的生活都會容易一些。”“作為妻子、母親、祖母、美國人,我今晚在這裡保證:這個人不會失敗。這個人不會讓我們失望。這個人將會讓美國興旺!”
她的話音剛落,羅姆尼就出現在台上,當眾親吻擁抱妻子,會場上立時歡聲雷動。
一個星期後,在北卡羅來納州的夏洛斯維爾召開的民主黨代表大會上,奧巴馬的夫人米歇爾身著一件紅色的晚禮服在同一時刻出現在大會的講台上。
她聲情並茂的講話幾乎是安.羅姆尼發言的翻版。
“我愛的就是巴拉克這個人。即便是在巴拉克是個參議員與總統候選人的時候,對於我,他仍然是那個開著一輛破車來接我去約會的那個人。那輛車如此之破,以至於我 能夠從座位旁的一個洞中看到露面。他還是那個他為之最驕傲的財產就是從垃圾堆裡撿到的一張茶几的人,那個只有一雙小了半個號碼的像樣的鞋子的人。”
米歇爾感動了現場的觀眾,許多人不由流下了眼淚。有意思的是,安與米歇爾在日常生活中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國女性形象。自從嫁給羅姆尼後,安從沒有出外工作,是位典型的賢妻良母。羅姆尼初涉政壇,競選麻薩諸塞州參議員時,安每天都幫忙拉票。雖然外形靚麗,她在鎂光燈前卻顯得相當拘謹,招來媒體批評,覺得這位貴婦人不懂民間疾苦。
競選失敗之後,安曾公開說,她再也不會去參與任何的政治選舉了。後來,安相繼得過兩場大病,都是在羅姆尼的悉心照顧和鼓勵下痊愈。這無形中磨礪了安的個性,也成為羅姆尼難得的政治資本。選民們覺得,生活中的磨難讓這對生長於財富和名望中的夫婦顯得平凡可親。
相反,奧巴馬的夫人米歇爾則是成功職業女性的代表。與她一樣擁有碩士以上學位的美國第一夫人只有畢業於耶魯法學院的希拉里.克林頓和畢業於德克薩斯大學圖書館專業的勞拉.布殊什。
米歇爾在哈佛法學院畢業後,進入知名的芝加哥西德利奧斯丁法律事務所實習。在那裡,她遇到了前來實習的另一位哈佛法學院畢業生巴拉克奧巴馬。
米歇爾的家庭在芝加哥的政治上與在黑人教會中都非常活躍,而奧巴馬則是個在本地沒有根的非洲裔,父親來自肯尼亞,母親是夏威夷的白人。在与米歇爾接觸之後,奧巴馬開始跟隨米歇爾進教堂、入社區,才開始逐漸地融入芝加哥的黑人區,總算在那裡扎下了根,並且從那裡步入政界。從這點上說,米歇爾給奧巴馬帶來了黑人社區的大力支持。當上“第一夫人”後,米歇爾按照傳統第一夫人的模式,專注於裝飾房間、整理花園,推動健康飲食,控制兒童肥胖等社會項目,力爭做奧巴馬身後的好幫手。
一柔一剛,性格形象反差巨大的安與米歇爾,卻不約而同地在今年的大選中充當起丈夫的“政治賢內助”。於是,主婦型的安.羅姆尼在演講時身著職業女性的西裝套裙出場;而律師出身的米歇爾奧巴馬選擇卻選擇主婦們參加晚宴時喜愛的露肩曳地長裙。二人從外表到言談,都經過精心策劃,目的是以符合第一夫人的傳統形象來助丈夫一臂之力。她們同樣在對選民說:我很愛我的夫君,他是個好丈夫。請大家信任他,選擇他。《商業周刊》用這樣的標題來形容兩人的講話:“米歇爾.奧巴馬和安.羅姆尼各自給夫君加了分”。
美國是一個平民國家,沒有歐洲古老的王室和貴族。這一點令美國人感到既驕傲,又遺憾。美國選民們私底下會羡慕王室的氣派,並會不由自主地要從民選總統和第一夫人身上尋找貴族式的身影。於是,美國人會經久不息地熱愛杰奎琳.肯尼迪。盡管近些年來,美國人的個人主義盛行,單身、單親家庭、同性婚姻等等為傳統觀念難以接受的生活方式已經不再被視為異類,但美國人對家庭價值的信奉依然堅定,他們將這完美的夢想寄托在“第一家庭”的身上。
每逢總統選舉年,當美國人決定選票歸屬時,考慮得就不再是候選人本身了。選民們希望選出一個“夫唱婦隨”,和諧美滿的第一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