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州州長凱西·霍楚爾(Kathy Hochul)的前副幕僚長孫雯(Linda Sun)被美國司法部指控充當北京在美代理人後,捲入這場“諜報”風暴圈的中國駐紐約總領事黃屏突然離任引發其遭“驅逐”的猜測。雖然美國國務院說,黃屏並非被驅逐,但在社群媒體上,有分析人士指出,美國的回應只是在給中國“體面”。另有分析家指出,孫雯案是中國國安部操作的典型案例。
黃屏是否被驅逐?
星期三較早時候,美國多家媒體報道,中國駐紐約總領事黃屏因為孫雯事件被“驅逐”。報導引述紐約州州長凱西·霍楚爾(Kathy Hochul)的話說,她與美國國務院副國務卿庫爾特·坎貝爾(Kurt Campbell)對有關黃屏的離任進行了一次通話。她在通話中“表達了驅逐中華人民共和國駐紐約使團總領事的願望。”她說:“我已被告知,這名總領事已不再在(中國的)紐約使團了。”
美國國務院發言人馬修米勒(Matthew Miller)星期三(9月4日)在例行記者會上說:“這位總領事的常規任期已於八月結束,因此被輪換出該職位,但並未被驅逐。”
週三早些時候,紐約州長凱西·霍楚爾(Kathy Hochul)與美國國務院副國務卿庫爾特·坎貝爾(Kurt Campbell)對有關黃屏的離任進行了一次通話。霍楚爾說,她在通話中“表達了驅逐中華人民共和國駐紐約使團總領事的願望。”她說:“我已被告知,這名總領事已不再在(中國的)紐約使團了。”
根據起訴書,孫雯被指控利用她與紐約州政府官員的關係,未經註冊充當中國共產黨的代理人,應中國領事館官員的要求採取行動,包括限制台灣政府官員與州長辦公室之間的接觸。而中國方面因此給予孫雯夫婦豐厚的經濟回報。
CNN引述霍楚爾的話說:“我認為,中國政府的這種行為,與孫雯合作的合作是不可接受的--我們在此聲明,這是不可容忍的。任何代表該政府的人都得走人。”
《紐約郵報》引述她的話說:“我還要求國務院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採取的危險和令人髮指的行動採取適當行動。”
中國駐華盛頓大使館發言人劉鵬宇星期三在回復美國之音(VOA)通過電郵發出的置評請求時用英語說:“相關報導作出惡意揣測和聯想,完全與事實不符。”
他還說:“駐美中國外交官致力於在各個領域促進相互理解和雙邊合作。他們從來沒有,今後也不會干涉他國內政。他們在美國正常履行職責,不應以任何方式受到干擾破壞。”
美國回應不夠有力?
儘管霍楚爾極力表示對其前助手與北京相勾結的醜聞表示出強硬姿態,但一些分析認為,美國政府的處理方式給足了北京面子,懲戒力度不夠。
美國外交政策委員會高級研究員麥可‧索博利克(Michael Sobolik)在X上發文說,美國國務院的回應方式“很丟臉”。他說“黃屏與美國民選官員勾結。要回擊北京--要有力。不要給他們體面的台階下。”
Embarrassing stuff from the State Department.Huang Ping was colluding with elected US officials. Hit Beijing back — hard. Don’t give them a graceful off-ramp. pic.twitter.com/2ifvjOYB0u
— Michael Sobolik (@michaelsobolik) September 4, 2024
美國《華盛頓時報》國家安全記者比爾‧戈茲(Bill Gertz)在推特上說,霍楚爾是在做危機公關。他指出,黃屏是在孫雯被指控為“中共代理人”前不久離開的。
Democrat Gov. Kathy Hochul went into damage control mode over the Chinese influence scandal involving her former aide. Hochel asked the State Dept. to expel the Chinese consul general in NY who was involved in the operation. But he left voluntarily shortly before the indictment…
— Bill Gertz (@BillGertz) September 5, 2024
他在推文中附帶的一篇報導中說,“這位外交官平安離職可能表明,在台灣、南中國海以及與中國政府有關的針對美國關鍵基礎設施的黑客行動導致雙邊緊張局勢升級之後,拜登政府最近試圖避免讓與北京的關係再橫生枝節。”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上個月底才剛訪問北京,試圖管控與北京的分歧。
美國中國觀察家利明璋(Bill Bishop)在他主辦的通訊“Sinocism”中寫道:“驅逐總領事會是一件大事,中國可能會做出同樣的回應。”
美國上一次驅逐中國外交官是在前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執政期間。 2020年7月,時任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關閉中國駐休士頓總領事館,並下令所有人員撤離。這項行動是基於美國情報顯示該領事館已成為情報收集中心。作為回應,中國通知美國關閉美國駐成都總領事館。
孫雯對華裔社區的影響
前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中國事務主任、喬治城大學“美國-中國全球問題對話倡議”高級研究員韋德寧(Dennis Wilder)在X平台說,孫雯案是中國國家安全部門的典型操作。
“你尋找的是與中國有廣泛聯繫的入籍美國公民。他們說中文。他們在中國有家人。他們希望在中國獲得商機。”
“This is a classic Ministry of State Security operation,” Wilder said, referring to China’s main intelligence agency. “You go after naturalized American citizens with large connections to China. They speak Chinese. They have family back in China. They want business opportunities…
— Dennis Wilder偉德寧 (@dennisw5) September 5, 2024
2021年紐約市長選舉共和黨參選人、非營利組織“守護天使”的創辦人柯蒂斯·斯利瓦(Curtis Sliwa)在X上起底孫雯背景,認為她借新冠公共衛生危機時發疫情財。
斯利瓦說,在新冠疫情期間,孫雯為州長安德魯·古莫(Andrew Cuomo)工作。孫雯和她的丈夫很“碰巧”地開了一家醫療用品公司,從中國引進各種個人防護設備(PPP)。
“他們從(中國)領事館獲得了共產中國快速通行證,可以進口口罩、手套、吸入器和呼吸器,並以零售價的兩倍出售給州立老年護理院和醫院。”他寫道。
Linda Sun was working for Governor Andrew Cuomo during the lockdown and pandemic. Linda & her husband conveniently opened a medical supply company, to bring in PPP equipment from China. It was a LLC called “Medical Supplies USA.” They were given the Communist China EZ Pass by the… https://t.co/fZVAqzom8i
— Curtis Sliwa (@CurtisSliwa) September 4, 2024
美國獨立記者陳嘉韻(Melissa Chan)在X上發文指出,外界需要關注孫雯此前究竟作出過哪些言論,“有意把對中國政府的合理批評與在美國煽動反亞裔種族主義混為一談”。
Will be very interesting to see what Linda Sun, the charged ex-Hochul aide, has ever said to intentionally conflate legitimate criticism of the Chinese state as a form of fomenting anti-Asian racism in the United States.
— Melissa Chan (@melissakchan) September 3, 2024
根據美國司法部的起訴書和美國媒體報道,孫雯在霍楚爾擔任紐約副州長和州長期間,利用其助理的職權,多次影響霍楚爾有關中國和華裔社區的公開表態內容。
例如,2021年農曆新年前,時任紐約副州長霍楚爾對華裔社區的新年賀詞稿本來提到了新疆的人權問題,但在孫雯的阻撓下,講稿最終刪除了提及新疆的內容。孫雯也向黃屏通報了她的這次“功勞”。
社群媒體上流傳的一段影片顯示,當時紐約副州長的霍楚爾在這段2021年牛年新年賀詞中盛讚:“在我擔任紐約州副州長的多年間, 我十分有幸同美國的華裔社區及中國駐紐約總領事黃屏大使合作。”
她在影片中說:“紐約州不允許排外和仇恨,紐約州同華裔社區站在一起。”
Per today%27s indictment, here%27s the video then Lt. Governor Kathy Hochul recorded using the CCP approved script provided by Linda Sun. It was widely shared by Huang Ping, Chinese Consul General in New York. https://t.co/Oyl6beKBre pic.twitter.com/XpcNkT6ZGG
— Jubal Harshaw (Exilium) (@RaceforNY22) September 3, 2024
不過,霍楚爾州長表示,孫雯只是是一名“中級助手”,並表示“不經常”與孫接觸,在她擔任紐約州長期間的“政策中沒有真正的作用”。
微博網民:孫雯案是美中關係“毒化”的寫照?
在中國牆內的社群媒體上,一些網友將美國司法部起訴孫雯一案歸咎於所謂的反華情緒,也有人認為,此案是美中關係整體不佳現狀的印證。
新浪微博的北京部落客“青青蟲的微博”說:“由於多年來精心營造的反華歇斯底里,現在無論左右、任何層級的美國政府、學術界、工業界人士,與中國發生接觸都屬於天然政治不正確,稍有不慎就會被無限上綱上線,在中國大陸還有親屬關係的尤其不受信任。排華歇斯底里目前正處於自我印證、自我實現的螺旋上升期,這個勢頭恐怕至少在二三十年內不會改變。 ”
廣東的微博部落客“大鵬守禦千戶所”說,孫雯“阻止美國官員涉台、涉疆的一些活動,引導美國官員遠離支持台毒、疆毒,事實上避免了中美之間一些可能的衝突”。
該部落客說:“她確實得到了來自中國的好處。但如果中美關係好,這些都不是事……這個案子也說明,現下中美關係被毒化多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