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週末俄羅斯雇傭軍瓦格納集團首領、俄羅斯總統普京一度的親密盟友普里戈津發動的兵變雖然看似已經過去,但兵變的後續繼續受到世人的關注。在過去的幾天裡,世界媒體不但在繼續密切注意普京看似無章法的應對及其後續,而且也在持續追蹤中國習近平當局的奇特反應和動向。
普京的無章法 習近平的奇特反應
上個週末俄羅斯發生雇傭軍瓦格納集團兵變,雇傭軍武裝不費一槍一彈奪取和控制了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戰爭的前線指揮和後勤保障的總部所在地、頓河上的羅斯托夫。看似一直掌控局面的俄羅斯總統普京發表電視講話,稱這是在給俄羅斯背後捅刀,是叛亂和叛國,要對兵變者進行嚴厲懲罰。
令全世界感到驚訝不已的是,戰爭期間的俄羅斯軍事重鎮羅斯托夫居然如此被輕而易舉地拿下,那裡的成千上萬的俄羅斯正規軍形同虛設,好像是突然間集體癱瘓或集體蒸發。然後,瓦格納集團武裝一路迅速北上,挺進莫斯科,一度距離莫斯科只有大約二百公里。
外界更為驚訝的是,一夜之間,兵變叫停,剛剛聲色俱厲聲言要予以嚴懲的普京再聲言不追究普里戈津及瓦格納武裝人員,還說是希望瓦格納集團沒有盜取俄羅斯國有資金,至少是盜取不多,好似間接承認盜取國有資金在俄羅斯是常態。
在以驚訝的眼光看俄羅斯的兵變和普京的無章法之際,世界媒體媒體也在以驚訝和饒有興味的眼光關注普京的好朋友、中國共產黨領袖、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治下的中國當局對俄羅斯兵變的奇特的反應。
專門報導政治新聞的美國新聞網站政客(Politico)6月27日發表新聞綜述,標題是《瓦格納之後,習近平還會唱普京的曲子嘛?》。綜述說:“普京的問題就是習近平的問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克里姆林宮才剛剛過去3個月,他的最好的朋友俄羅斯總統普京就身陷他掌權23年來最嚴峻的挑戰中。...”
“在瓦格納集團武裝分子奪取俄羅斯城市頓河上的羅斯托夫、向莫斯科進發,要求普京更換軍方領導人之際,北京星期六全天保持沈默。這與紛紛表示關注,表示正在密切追蹤俄羅斯發展迅速的形勢的西方國家政府形成對比。
“遲遲打破沈默——北京星期天終於發話的時候,普里戈津早就通過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的斡旋跟普京達成協議,同意結束兵變。北京外交部發表聲明說,‘這是俄羅斯的內政。’”
老友普京有危難,習近平何以長時間沈默
習近平和普京各自稱對方是最好的朋友。習近平還公開說,他跟普京性格很相像。自2012年上台以來,習近平跟普京會晤了大約40次。然而,在普京有危難的時候,在西方國家政府紛紛表示關注的時候,習近平政府卻在關鍵時刻長時間保持了沈默。為什麼?
截至目前,許多觀察家就此提出的解釋包括,俄羅斯的情況跟中國很相像,俄羅斯出了問題,也讓中國當局、習近平當局感覺不好說話,因為一說俄羅斯的問題就容易讓人想到中國的問題。
觀察家們所指的俄羅斯的情況跟中國很相像主要是指,俄羅斯的普京和中國的習近平都是獨裁統治;俄羅斯和中國都有大一統帝王思想文化;俄羅斯和中國有意識形態的親緣關係;俄羅斯和中國軍隊都以腐敗驚人而著稱;俄羅斯攻打烏克蘭叫得很兇,中國也跟著大聲叫好,但俄羅斯軍隊隨後被軍力弱勢得多的烏克蘭打得丟盔棄甲,導致軍隊建制和裝備高度模仿俄羅斯的中國也跟著心驚肉跳。
與此同時,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退休歷史教授宋永毅認為,這些觀察家說的大致是正確的;然而,在他看來,習近平和他的官僚機構在俄羅斯兵變發生時明顯張口結舌,顯得很滑稽,這背後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對習近平政權來說更敏感、更說不得的原因:
宋永毅說:“我覺得瓦格納的兵變如果說要對照中共歷史,那就跟(習近平所崇拜的中共獨裁者前輩毛澤東的親密戰友)林彪事件應當有一比。林彪(兵變)事件也導致毛澤東心力交瘁,最後很快導致他失敗。我覺得瓦格納雇傭軍也是普京的御林軍,林彪手下的那些人也是毛澤東的御林軍。他們的叛變當時對毛澤東的打擊和瓦格納的叛變對普京的打擊,後續效果我想會慢慢地表現出來。”
普里戈津與安祿山的對比
作為在美國大學從事教學的人, 宋永毅有他的學術自由和言論自由談論毛澤東、林彪、習近平。但在當今中國,談論當今中國政治,談論毛澤東,談論林彪試圖發動兵變的文化大革命時代是犯禁。因此,在俄羅斯發生瓦格納雇傭兵兵變之後,中國網民仍選擇另一種方式將中國歷史跟俄羅斯和中國現狀對觀。
彭博社7月27日發表該社國際部編輯Howard Chua-Eoan的文章,大標題是《通過中國的透鏡看俄羅斯兵變》,副標題是“中國8世紀跟沒有實際進軍的莫斯科兵變有什麼關係?或許,在習近平的眼中大有關係”。
文章說:“在過去這個週末的俄羅斯混亂中,中國社交媒體出現了一個最令人矚目的觀點。這種觀點沒有解釋針對莫斯科的兵變,但卻很能說明普通的中國人如何看他們的大鄰國和盟友發生的混亂。來自中國民眾的這種視角可能會影響習近平如何修正他跟普京的‘上不封頂的友誼’。
“星期六,在俄羅斯兵變正在進行時,全國廣播公司駐中國分社主任尹哉媛(Eunice Yoon)通過推特展示了中國網民對普里戈津兵變的評論,其中還包括一個網上民意測驗的結果。民意測驗問題是:俄羅斯正在發生的事情最能讓你想起什麼歷史事件?答案:安史之亂。
“西方的中國歷史教科書中,安史之亂一般被稱作安祿山叛亂。那場發生在公元8世紀的叛亂不單是中國歷史上而且也是世界歷史上災難最嚴重的叛亂之一。在《我們本性中的天使:暴力與人性史》一書中,斯蒂芬·平克將那場叛亂描述為‘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屠戮...是中國唐朝發生的延續8年的叛亂,一些統計數字說,該叛亂造成唐朝帝國三分之二的人口也就是當時全世界六分之一的人口死亡。’
“這一數字或許是一種誇大,在一場內戰發生後收集精確的統計數字是很難的。但這種末日災難的感覺跟中國人上千年來的傳說養成的歷史想像是一致的。”
按照中國網民現在可以比較安全地公開說出的觀點,安祿山叛亂跟普里戈津叛亂的高度相似之處包括,普里戈津一度獲得當權者就是普京的高度信任,就像安祿山一度獲得唐明皇的信任一樣。但中國網民現在不能安全地公開說的是,普京和習近平的獨裁和無能,俄羅斯和中國的腐敗,以及安祿山叛亂發生時唐朝好似是國力強盛,而現在中國習近平當局也在大力炫耀國力強盛。
瓦格納兵變之後,中國會改變曲調嗎
6月27日,日本的英文報紙《日經亞洲》(Nikkei Asia)發表文章,標題是《中國擔憂瓦格納兵變之後俄羅斯發生混亂》。這一標題令關注這幾天俄羅斯兵變和中國反應新聞的讀者不禁想起政客網站的標題——《瓦格納之後,習近平還會唱普京的曲子嘛?》
現在人們還不清楚習近平是否會改唱別的曲子,或現有的曲子是否會改調,但觀察家們大都認為,習近平或中共當局會隨著俄羅斯情況的變化調整其曲子或調子。
例如,在普京一度以不可一世的強硬強橫姿態發動對烏克蘭的進攻,說是要幾天之後內拿下基輔、幾個星期控制烏克蘭全境之後,習近平的宣傳班子所操控的輿論特工以及中共政權支持者跟著大聲為俄羅斯侵略軍的勇猛勢頭叫好,並且高叫“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
然而,隨著俄羅斯侵略軍被打得丟盔棄甲、傷亡慘重,中共宣傳部門很快就不再准許中國官方媒體宣揚俄軍節節勝利的捷報,並且也使“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的叫囂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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