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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肯訪中延期 日中高層互訪協調或踢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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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肯訪中延期 日中高層互訪協調或踢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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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外務省2月3日證實,日本外務大臣林芳正與中國外交部長秦剛舉行電話會談,中方強調友好合作,並再度邀請林芳正訪中。專家認為,中國對日本的外交措辭轉向溫和,但是日中關係的緩解與是否能恢復高層官員互訪,尚須視美中關係而定。

日中關係受美中博弈影響不易改善

日本外務省2月3日發佈消息,日本外務大臣林芳正2月2日與中國外交部長秦剛舉行電話會談,雙方就為構築建設性且穩定的關係而合作達成一致。這是秦剛2022年底就任外長後兩人首次舉行會談。

日本放送協會(NHK)2月3日報導,林芳正與秦剛昨晚電話會談長約50分鐘。據中國外交部稱,秦剛強調“和平共處、友好合作是雙方唯一正確選擇”,提到今年是《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45週年,稱“中方願與日方以此為契機,推動中日關係沿著正確軌道改善發展”。他還指出,中日經濟彼此依存互惠,希望日方繼續開展對華經貿科技合作。

《共同社》2月3日報導,秦剛在電話會談中再次邀請林芳正訪中。日本外務省官員表示:“有鑒於(日中)舉行了外長電話會談,訪中的具體協調工作站上了起跑線。”日中兩國政府將為了早日實現外相林芳正訪中而加速協調,日本將關注預定本月上旬的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訪中是否促使美中緊張有所緩解,然後判斷林芳正何時訪中。

布林肯原預計於2月5日到中國訪問,然而由於美國國防部2月2日晚間發現,中國偵察氣球進入美國領空疑似搜集敏感情資,因此宣佈延後布林肯訪中的行程。此後林芳正訪中的協調工作,以及日中關係未來的發展所受到的影響,引起國際各界的關注。

哈佛大學費正清中國研究中心研究員尹麗喬(George Yin)認為,林芳正訪中的協調工作較不會被中美間諜氣球事件影響。其中有兩個原因:第一,在布林肯訪華無限期拖延之際,日本在區域的戰略位置會更加重要,而中國也因此會有更大的誘因來拉攏日本。日本是美國的重要盟邦。任何美國遏止中國,不管是在軍事上或政治上的措施,都必須要有日本的幫助。如果中國可以說服日本人對中採取較溫和的態度,這符合中國的國家利益。另一方面,日本也有誘因和中國對話。中美關係越不好,日本對中國談判的籌碼就越多。

尹麗喬指出,從日本的角度來看,這是與中國絕佳的對話時間。

台灣開南大學國家與區域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陳文甲
台灣開南大學國家與區域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陳文甲

日中關係專家、台灣開南大學國家與區域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陳文甲認為,對日關係向來是中國外交工作中最為錯綜複雜的一環。雖然去年11月17日在泰國首都曼谷的APEC會議上開啟了睽違三年的日中首腦面對面的會談,直到今年2日林芳正首次與中國外交部長秦剛電話會談,表面上中日關係似有緩和跡象,但是基於中國不斷增強的軍事威脅,日本在安全極大化的情況下,必須追隨美國來對抗中國,日中兩國既有的“圍堵中有接觸,對抗中有對話”的競合關係仍然不變,日中關係的改善空間不大。

陳文甲對美國之音說:“日本二戰以後就律定‘唯有通過獲得美國的信任與支持,才能達到日本國家利益的最大化︐的不二法則。中美博弈仍舊方興未艾,美日刻正聯合G7成員國共同圍堵中國,加上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原訂2月5日到6日首度以國務卿身分來造訪中國的行程,出發前又因為中國的一個高空偵察氣球進入美國的領空,所以決議暫緩,這就顯示中國這個戰狼式的一個侵略性的外交政策根本沒有改變,而中國跟美國的互信仍然不足的情況下,中日關係的發展勢必受到中美互鬥關係的影響,我認為短期內不易有突破性的進展。”

日本立教大學亞洲地域研究所特任研究員高橋孝治(Koji Takahashi) 在接受美國之音的採訪時表示,從秦剛在電話會談的表達內容與措詞可以觀察到,這是中國對日本和平共處、友好合作的呼籲,說明了中國已經改變了對日外交的路線。

高橋孝治說:“中國為什麼要改變外交路線呢? 其實觀察近期中國修法的趨勢,很明顯地是朝著放鬆經濟管制的方向發展。我認為這是因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措施而導致的經濟下滑幅度更大,所以中國不得不放鬆對經濟的管制。這個因為經濟發展需求而產生的政策變化,放到中國的對日外交政策的轉變分析也是相同的道理,也就是,中國正試圖加強與日本的經濟關係,希望透過與日本的經濟合作來刺激中國經濟的活性化。”

高橋孝治提到,林芳正在電話會談中指出“日方歡迎中國為國際社會作出的積極貢獻”,但是日本的GDP已經輸給中國了,還要說歡迎中國對國際社會的貢獻,一般的中國人會覺得對此會產生反感。所以日中關係在政府層面可能會出現友好氛圍,但民間層面的關係修復並不樂觀。

中方或緩和面對東中國海與台海問題

日本放送協會(NHK)2月3日報導,林芳正在會談中向秦剛就包含沖繩縣尖閣諸島(中國稱釣魚島)在內的東中國海情勢、中國與俄羅斯合作在日本週邊的軍事活動活躍化,以及香港、新疆維族自治區人權問題等表示嚴重關切,林芳正並重申台灣海峽和平穩定的重要性。

秦剛就尖閣諸島爭議要求日方“制止右翼勢力挑釁”,呼籲日方“在歷史、台灣等重大問題上重信守諾、謹言慎行”。

日本東亞關係研究專家高橋孝治認為,秦剛對於一些敏感議題避重就輕,日中之間至少在尖閣諸島問題的意見紛歧會有所緩和。

日本立教大學亞洲地域研究專家高橋孝治(照片提供: 高橋孝治)
日本立教大學亞洲地域研究專家高橋孝治(照片提供: 高橋孝治)

他說:“秦剛提到希望日方在尖閣諸島問題上‘制止右翼勢力挑釁’,這傳達出一個信息,那就是如果日本在政治上挑起尖閣諸島問題,那是屬於右翼勢力的問題,而不是日本政府的問題。換句話說,中國已經出現了擱置尖閣諸島等問題的跡象,即使日中政界人士不互訪也打算如此處理。關於台灣等問題上只是要求日方重信守諾,也有和緩的可能。”

高橋孝治表示,其實中國已經試圖在經濟問題上加強與其他國家的交流,基於台灣比日本更接近中國,語言障礙也更低,應該會考慮加強與台灣的經濟聯繫,因此台海問題至少不會更白熱化。

日中關係專家陳文甲表示,台灣與釣魚島有著位居第一島鏈核心及印太戰略關鍵節點的地緣重要性,並與美日同盟地緣唇齒相依而產生如同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所提及的“台灣有事等於日本有事,等於美日同盟有事”的安全連動性,日本在台灣議題上不可能悶聲不吭氣,中國也不會退讓,因此台海是日中無法透過溝通可以解決的問題。
陳文甲說:“美日同盟一定會持續加強與台灣發展‘軍事、外交、經濟’等面向的實質關係,以對抗中國的霸權擴張;而習近平政權面對中國內部高漲的民族主義氛圍,勢必在台灣與釣魚台(中國稱釣魚島)等主權問題上不可能有所妥協,所以台灣與釣魚台始終為美、日、中難解之僵局,所以日中不大可能藉由電話與實體互訪就能緩和局勢。”

高階官員互訪需要美國支持

《共同社》2月3日報導,日中雙方一致認為,讓經濟聯繫深厚的兩國關係穩定下來是當務之急,確認在包括首腦及外長在內的所有層面密切溝通。

台灣開南大學國家與區域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陳文甲認為,這次日中外長的通話中,秦剛特別再次邀請林芳正訪問中國,雙方並就日程進行調整與安排,可稱得上是未來日中的高階官員,甚至首腦互訪的“摸索之舉”,但是基於美中博弈的白熱化,日中高層互訪不易取得美國的支持,也就難以實現。

陳文甲說:“由於中國持續對日本國土安全的侵犯,所以日本去年底在新版安保三文件中凸顯中國是日本的‘重大挑戰︐,日本必須提高軍費並整備強大的‘反擊能力’等,遂行‘攻守合一’的抗中應急作戰;另一方面,日本國內也呈現一片反中的氣氛,若不能與中國具體談好‘對等尊嚴與互惠互利’的條件,岸田政府甚難取得日本國民的認同與支持,因此我認為,現階段日本要恢復與中國元首或者是高階官員頻繁互訪難度極大。”

日本立教大學亞洲地域研究所特任研究員高橋孝治表示,基於日中雙方的經濟依賴性,以及日本政治家背後所支撐的企業界的需求,未來日中增加高層官員互訪指日可待。

他說:“包括經團聯(日本經濟團體聯合會)在內的日本經濟界人士對與中國的經濟合作已經期待很久,躍躍欲試了,而執政的自民黨中許多的政治家背後都是由經團聯支持的。而從秦剛這次的表態來看,可以解讀為希望日中兩國鞏固友好關係,所以未來政府高層互訪的頻率可能會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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