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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觀向上的氛圍”?中國股市大跌之際《人民日報》文章引爆微博網友群嘲


上海浦東金融區的上海證券交易所大樓外面站著一名保安。(2020年2月3日)
上海浦東金融區的上海證券交易所大樓外面站著一名保安。(2020年2月3日)

中國股市剛經歷了近年來最黑暗的一週,悲觀恐慌情緒瀰漫中國市場之際,中國官媒《人民日報》週五(2月2日)發表一篇題為“整個國家都洋溢著樂觀向上的氛圍”的文章,立刻引發中國社交媒體上的大片嘲諷,不少中國網民甚至在美國駐華使館的微博下方留言發洩情緒。

2月2日的《人民日報》第三版刊登了該報對德國共產黨國際關係書記雷娜特·科佩(Renate Koppe)的專訪。文中稱,科佩去年4月訪華,在中國多地調研,感受到中國在住房、醫療、教育、基礎設施和中國人民整體生活水平的等方面的明顯進步。“整個國家都洋溢著樂觀向上的氛圍,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科佩說。

這句被《人民日報》用作標題的話和近來鋪天蓋地的中國經濟壞消息形成醒目對比。

《人民日報》發文當天,中國股市經歷持續下跌後繼續跳水,上證指數一度跌至四年來新低。同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宣佈降低中國經濟增長預期,稱2024年的中國經濟前景“不確定性很高”。

中國社交媒體微博上,有些網友用大篇幅的“好好好好好好”或“哈哈哈哈哈哈”回應《人民日報》這篇文章。不少網友稱其為“年度最佳笑話”,但也有網友說已經分不清這是“脫節還是裝傻”。

有些網民開啟譏諷模式

“已樂觀,請放心,”河北網友說。

“正式宣告兩億股民被開除國籍了,” 一名廣東網友說。其他網友笑稱自己似乎突然國籍沒了。“是我不配做中國人啊,”一名北京網友說。

也有不少網友紛紛拿朝鮮做比較。“仿佛看到了朝鮮的新聞聯播,”一名廣西網友說。“離朝鮮也就差一個鴨綠江,”江蘇網友說。“那些宣傳大佬都是金家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一名上海網友說。

“一台發動機的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用在了喇叭上,無時無刻都在告訴周圍的人,這是一台好車,” 一名貴州網友評論說。

嘲諷陣線還轉移到了美國駐華大使館的微博賬號。使館2日發佈的一篇有關保護長頸鹿的文章下方突然湧現上萬評論,但當中絕大部份是中國網民對《人民日報》此文的嘲諷。

推特中文圈知名賬戶“李老師不是你老師”的推文截圖顯示,一名河北網友說,“天天唱讚歌,沒有實話,假大空,高質量發展,美國聽說過嗎?”

“你們美國也天天造新詞高質量,穩中向好,金融報國,新質等等,不幹一點實事嗎?”一名山東網友問道。

評論區大片評論引經據典批評專制和言論控制,讚美民主和自由,惡搞官媒宣傳詞彙,“表白”美國。

有上海網友開玩笑鼓勵美國“趁現在民心渙散打過來吧,寧可雙輸絕不讓權貴單贏”。也有網友笑稱如果美國打過來,兩億股民為美國開路,“幾億老百姓就是你們堅實的後盾,”一名廣東網友開玩笑說。面對大批呼籲美國“接管”“打過來”“解放”的評論,一名福建網友開玩笑說:“史稱長勁鹿事變。”

通過部分評論內容發現,中國網友轉移至美國使館微博賬號來評論的導火索之一是中國證監會微博賬號關閉了評論功能。一名北京網友問到:“證監會連評論都不敢開,他們怕什麼!?”

不少網友稱在美領館賬號上總算可以自由說話了,不怕被刪帖了。(注:微博可以刪除也曾刪除美國駐華使館的帖子。此前中國社交媒體平台微信也曾刪除美國駐華大使館微信賬號的文章。)

雖然嘲諷《人民日報》文章的網友佔絕大多數,也有為中國經濟辯護的聲音。

“股市又不代表中國經濟,不炒股,感覺不是很好嘛。人家華為就不上市,也不用看任何資本臉色,”甘肅網友說。也有少數網友承認當下經濟差,但稱股民是賭徒,股市下跌是股民們“活該”。也有網友勸那些冷嘲熱諷的網友“不喜歡的話可以潤(run),沒人攔著你。”

經濟持續頹勢之下,中國政府在出台刺激政策試圖恢復經濟增長和市場信心的同時,也不斷加大對經濟相關的批評和悲觀言論的審查。

此次也有網友評論《人民日報》這篇文章說:“這感覺又回到上世紀六十年代了。”

就在上個月,中國財新傳媒(Caixin Media)一篇提醒中國官員不要重蹈六十年代文革覆轍的社論在發表後幾小時內就遭審查。

“這篇社論呼籲官員直面經濟挑戰,並回顧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文革’期間國民經濟瀕臨崩潰時的情狀。社論稱,當時官方堅稱形勢大好,實則民生凋敝,”《華爾街日報》報導說。

文章發表在去年毛澤東誕辰前一日(12月25日),呼籲官員“實事求是”,這樣才能及時糾正不恰當的政策。

中國官方對於中國財經博主、經濟學家們“唱衰經濟”的言論審查也已持續至少一年多。中國社交媒體去年起加大對經濟相關言論的審查力度。去年11月,微博通知用戶不要“惡意唱衰”中國經濟或傳播負面情緒。去年12月,微博倡議用戶幫助“提振經濟發展信心”。

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北京舉行的年度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講話。(2023年12月12日)
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北京舉行的年度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講話。(2023年12月12日)

中國權力的最高層在2023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提出,要“加強經濟宣傳和輿論引導,唱響中國經濟光明論”。

除股市持續遭遇近年來最嚴重下跌外,中國經濟正面臨著房地產危機、出口走軟、外資加速撤離、地方政府債務困境、消費者和企業信心下滑等一系列重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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