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企業試圖與越南這個長期政治對手加強商務往來之際,中國發現越南是個很難對付的合作夥伴,面對公眾的抗議,越南立法機構已將一項允許中國和其它外國投資商使用經濟特區的法案推遲到2019年5月。河內政府也警告不要使用中國的基礎設施發展優惠貸款,同時也警告謹慎使用中國的發展援助。
專家表示,越南允許民間和中國商業活動的迅速增長,因為這對越南非常有利。位於胡志明市的協力商業顧問有限公司(Dezan Shira & Associates)的高級助理馬克斯菲爾德布朗說﹐中國企業正在越南投資設廠,以躲避美中貿易爭端。
根據越南通訊社(Viet Nam News)8月份的一篇報道,隨著貿易的增加,10月邊境沿線的公司可以根據人民的需求以人民幣進行結算。
位於河內的一個機構“湄公河經濟”(Mekong Economics)的首席經濟學家亞當麥卡蒂表示:“我的看法是,兩國之間的經濟關係將在未來五年內加強,部分原因在於美國對亞太地區採取的美國優先的態度,而且會帶來很多經濟好處。”
難對付的商業夥伴
分析師預計,那些能夠迅速幫助越南而又不會讓越南受到中國經濟控制的合同會批准,而其它的合約則將面臨政策反彈。
分析師稱,這種情況可能會讓中國感到沮喪,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習慣於通過12萬億美元的經濟體提供援助,緩解與其它國家的政治爭端。對中國不滿的國家有時會向其主要的地緣政治對手美國尋求幫助。
台灣戰略研究學會東亞問題研究員法布里奇奧博澤托表示:“中國在越南增加投資的原因是值得注意的,盡管越南公眾不喜歡中國的經濟影響和滲透,但這種情況正在發生。”
他還表示:“中國在越南的經濟參與政策反映了中國主席習近平渴望與越南改善關係的願景。”
自北京2016年因南中國海所屬權的問題而受到國際法庭仲裁以來,中國已經加強了與越南的經濟合作。許多越南人也因20世紀70年代的邊界爭端導致的戰爭,對中國表示不滿。
2014年,越南人在撞船事件後,發生了針對中國公司的騷亂。今年6月,反對經濟特區法案的抗議活動也迫使立法者將其推遲。麥卡蒂說,越南人希望“經濟行動”,但不願成為“中國的衛星國”。
“既合作又鬥爭”
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大學東南亞特別名譽教授卡爾泰爾說﹐自2003年以來越南已經與多個大國基於“既合作又鬥爭”的政策發展了關系。
他說:“合作指的是在符合越南經濟利益的情況下合作,而鬥爭指的是與侵犯越南國家利益的國家進行鬥爭。”
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院的研究員樂洪熙(音譯Le Hong Hiep)在三月的一份研究論文里寫道,當今的越南對中國一帶一路計劃的貸款十分“謹慎”。
一帶一路計劃在歐亞大陸對基礎設施建設和商路投資一万億美元。哈薩克斯坦、馬來西亞和斯里蘭卡等國允許中國參與當地更多的開發項目。
樂洪熙說,越南或許會通過一些“試點項目”來測試中國的一帶一路。他還說,中國關心越南的反應,“由於一帶一路代表著中國作為仁慈的崛起大國的形象,越南外交上對一帶一路的支持對中國來說是有意義的。”
私人貿易和投資
布朗說,中國的私人企業在增長,而越南政府接受商業伙伴,這樣本地企業能夠變得“有競爭性”。中國公司通常更大并且在海外立足更穩。
中國在越南的總投資在2016年達到18億美元,佔全部外來投資的7.7%。日本、南韓、新加坡、和台灣也是越南外來投資的主要來源。去年,越南與中國的貿易額達到938億美元,并且在2018年上半年又增長了28.8%。
越南分析人士稱,中國企業願意在越南建廠,由於現階段美國對從中國發貨的商品收取關稅,在越南建廠的中國企業就更多了。這些投資正是越南想要的,因為越南需要這些對工廠的投資來保持住去年達成的6.8%的經濟增長。
布朗說: “對於當前這個情況來說,雙方互換了位置。中國一直是一個更大的經濟體,并且在與越南交易的時候佔主導地位。現在中國反而是以弱勢姿態來交易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