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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槍支文化的“憎惡者”到“執行者”：半月灣槍擊案兇嫌早有暴力傾向
2023年農曆新春伊始，美國加州連續槍擊案震驚全美。兩次槍擊案的兇嫌均為亞裔老者，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其中第二起加州半月灣農場槍擊案中，兇嫌的中國移民身份尤為引人矚目。來自瀋陽的趙姓兇嫌在作案前曾經有過暴力傾向，而且對槍支文化感到憂慮，但最終依然選擇了使用槍支走上不歸之路。
慘案連續發生，亞裔槍手作案震驚全美
2023年農曆新年除夕（1月21日）晚間，一名72歲的亞裔兇嫌（Huu Can Tran）在洛杉磯附近的蒙特利帕克市（Monterey Park）一家交誼舞舞廳槍殺11人，之後兇嫌自殺身亡。
僅僅兩天後的1月23日，舊金山以南約48公里的聖馬特奧郡（San Mateo County）半月灣市（Half Moon Bay）又發生槍擊案，導致7人死亡、1人重傷。
加州半月灣市槍擊案兇嫌趙春利被警方逮捕。（2023年1月23日）
1月23日槍殺案的行凶人是67歲的半月灣市市民趙春利（Chunli Zhao的音譯），現已被警方拘捕。趙姓兇嫌先是在當地一家蘑菇種植農場內射殺5人，其中4人死亡，1人重傷。然後他前往距離該農場不到兩公里的另一個蘑菇種植農場，又開槍打死3人。
半月灣市位於加利福尼亞州中部，約有1萬2千人口，主要產業為農業和種植業，作物以鮮花、豌豆、抱子甘藍等為主，也有一些蘑菇種植農場。當地優美的太平洋海景和一年一度的大南瓜節還吸引了大批旅遊者和衝浪愛好者。半月灣市所在的聖馬特奧郡遍布海濱小鎮，群山環繞，其間農場分佈。該地區主要族裔為白人，約1/3拉丁裔，5%亞裔。
聖馬特奧郡警方在1月24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說，8名受害者（其中5名男性和2名女性死亡）為亞裔和拉丁裔，趙姓兇嫌為其中一家農場的職工，該兇殺案極有可能是職場糾紛引起。
趙春利行凶的第一家蘑菇種植農場，自2022年3月開始由一家名為加州陸地花園（California Terra Garden）的公司經營，主要業務為餐廳提供食用蘑菇，同時也種植諸如羅勒葉、牛至葉等香料。
加州陸地花園的發言人大衛·歐茨（David Oates）告訴美國之音，該農場有35名員工，在去年3月轉手新的經營公司之前就已經在農場工作。
歐茨說：“我們對這種無法想像的暴力行為感到震驚。目前我們的重點是撫卹那些受害者的家屬，以及公司的其他員工。因為這個悲劇我們將要面對一場非常漫長的療傷。”
歐茨告訴美國之音，趙春利有美國合法工作許可以及社保號，但是他不確認趙是中國公民還是美國公民。歐茨還否認了事發後各種社交平台上關於該農場種植大麻和致幻蘑菇的說法。
中情局特工走向加州半月灣槍擊案兇嫌趙春利工作的農場。（2023年1月24日）
兇嫌與同事積怨太深，並且早有暴力傾向
美國之音聯繫到一位幾年前在該農場工作過的張先生（應受訪者要求不使用其真實姓名），詢問他對趙春利的了解。張先生說，他曾和趙春利共事一年多，在他眼中趙是一個“小心眼”的人。
“他給我印象就是比較小心眼，生活很仔細的一個人，中國人講就是'不大氣'。在工作方面上，他對某個員工，如果他們之間幹活有什麼摩擦，他喜歡在背後打小報告，說另外的員工不好，他比較好。而且他喜歡佔小便宜。
工作方面你給他輕鬆一點，錢多一點，他會覺得你很好。這次（兇殺）發生的原因，我聽說他認為農場的經理派活不是很平均，他覺得有意的歧視和欺負他，造成他對經理產生了意見，所以把經理給殺了。”
張先生告訴美國之音，趙春利老家是遼寧瀋陽，有一個女兒還在瀋陽，他和妻子就住在農場內，妻子在按摩院上班。
張先生說：“他這個人因為小心眼，結交不了什麼朋友。他會對一些能力比他強的人溜鬚拍馬，但是能力跟他差不多的人呢，他又會去背後講別人壞話，這是他的性格。”
張先生介紹說，被槍殺的受害者裡，有兩個是趙春利的東北老鄉，以前也住在農場內。“他腦子一沖動毀了多少家庭，也為他的家庭蒙羞。”
“他覺得他在這家公司資歷比較老，又喜歡佔小便宜。這兩個老鄉進這家公司比他晚，不知道是他介紹來的還是第二家公司招進來的，生活上是和他住在一起的鄰居。聽說最近這兩個月，因為生活的小事，變成互相不理睬，你看我多餘，我看你也多餘。為了小事情相互已經積怨太深，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張先生說，從去年12月到今年1月，整個農場事情不多，活沒那麼多。經理給這兩個被殺害的中國人安排做的事情比較多，所以上班時間更長。“每天經理叫趙幹到中午，或者1點鐘2點鐘就不繼續乾了。他只能幹幾個小時的活。另外兩個老鄉可能會幹到下午6點7點，時間比他多了四五個小時，他錢就少了很多。就是因為這個，他覺得經理偏心那兩個老鄉，所以他這次把經理也殺掉了。”
根據加州北部發行量最大的報紙《舊金山紀事報》1月24日的報導稱，早在2013年趙春利的同事就曾因為趙的暴力傾向報警。法庭記錄顯示，當時趙曾經因為職場糾紛威脅拿刀劈開報案人的頭，並且試圖用枕頭悶死他。
報案人為趙春利當時的室友，並且二人同在一家餐廳工作。這名叫王敬久（Jingjiu Wang的音譯）的受害者當時向法庭申請了針對趙的限制令並且得到批准，此限制令現已過期。
資料照：美國賓州紐卡斯爾市一家槍支商店陳設的半自動武器。（2020年3月25日）
槍支文化的“憎惡者”和“執行者”
美國之音還獲取了兩份由趙春利在2022年7月所錄製視頻。其中一份7月2日的視頻時長3分鐘多，由趙本人邊拍攝邊旁白而錄製完成，地點正是趙春利所居住的農場拖車屋聚居小區。
在視頻中，趙春利走進農場一個拉丁裔家庭所居住的拖車房，解釋說就在7月1日，這個住戶遭到槍擊。“沒有傷到人，但是已經把這家的窗戶玻璃打壞了，”趙在視頻裡說道。
接下來，趙春利仔細拍攝了留在牆上的彈孔，解釋說“這是9毫米的子彈”。然後他又走進另一戶中國人家庭，找到並拍攝了子彈穿過窗戶在室內紙箱上留下的彈孔。趙的旁白聽起來很擔心：“很危險，這裡住了不少人哪”，並且宣稱“現場直播讓全世界看一看美國的槍支氾濫”。
趙在走出拖車屋後感慨道：“我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子彈橫飛啊。”
美國之音獲取的另一份視頻裡，趙春利背對鏡頭，在一個實彈射擊的靶場進行射擊。視頻裡他身穿黑T恤和軍綠色褲子，戴著防噪耳機，非常嫻熟的對著靶子射擊、裝彈、再射擊。視頻時長大約為46秒。
7個月後，他把槍對準了自己的老鄉和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