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方採用新宣傳手段 試圖重塑西藏與新疆人權敘事

在西藏拉薩一處寺廟附近,藏民在用漢語和藏語寫成的政府宣傳橫幅下休息。 (2021年6月3日)

中國當局推出了新的宣傳努力,旨在反擊西方關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和西藏人權狀況的敘事。

最近幾週,他們不斷邀請外國視頻部落客訪問新疆。此外,本月,中國還成立了一個國際交流中心,製作一些表現西藏正面內容,例如西藏人民的收入不斷增長。

自2017年以來,美國、聯合國、歐洲議會和人權組織譴責中國拘禁了多達100萬維吾爾族人,迫使數十萬維吾爾族婦女墮胎或絕育,並強迫維吾爾族、哈薩克族和新疆其他少數民族在工廠工作,這促使美國於2021年通過了《防止強迫維吾爾人勞動法》(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

在西藏,人權組織和包括美國在內的西方國家指責中國政府透過對西藏兒童進行強制性的漢語教育、迫使數十萬農村藏人遷往城市地區、在官方文件中用拼音的「Xizang」取代「Tibet」等方式抹殺藏語和藏文化。

台灣9月5日表示,它知道有報導稱中國一直在招募台灣網紅訪問新疆,並透過他們的影片幫助宣傳西藏地區更正面的敘事。

負責兩岸交流的台灣陸委會表示,仍在調查近期台灣網紅製作的與新疆有關的內容激增的情況,並敦促他們避免因為從中國政府那裡賺錢而違反台灣的反滲透法。

台灣YouTube部落客「波特王好帥」6月聲稱,中國政府一直在邀請台灣網紅,付費讓他們前往中國製作內容。他的指控迫使幾位最近發布有關新疆影片的台灣YouTube部落客否認接受北京的錢款。

針對台灣當局的警告,中國國台辦回應說,北京歡迎「誠摯歡迎台灣同胞特別是青年朋友,來大陸飽覽壯美山川,品嚐各色美食,體驗各地風土人情,感受大陸發展進步,分享自己所見所聞、真情實感。

中國官方媒體《環球時報》(Global Times)在幾篇英語報道中稱,這些外國人在參觀當地工業、宗教場所和住宅後,了解到了新疆最新的經濟成就、宗教自由和民族融合。

一些專家表示,中國當局通常會嚴格控制外國網紅在新疆的行程,以確保他們製作的內容符合北京想要推廣的正面敘事,而這些敘事與目前外國媒體關於大規模拘禁維吾爾人、強迫少數民族勞動或嚴格的生育控制計畫--迫使許多維吾爾族婦女墮胎或絕育--的報道截然對立。

「外國網紅通常會在新疆首府烏魯木齊停留一段時間,並參觀大巴扎等地方,在那裡他們會品嚐當地美食,觀看舞蹈表演,這些表演似乎顯示維吾爾族的文化形式受到保護,」印第安納州羅斯霍曼理工學院中國研究教授蒂莫西‧格羅斯(Timothy Grose)說。

格羅斯表示,除了展示維吾爾文化的某些方面,外國網紅的新疆視頻還經常展示維吾爾族有工作的場景,以及同時包含中文和維吾爾字符的當地標誌。

他在電話中告訴美國之音(VOA),為對抗現有的國際新疆敘事,「北京認為,間接控制從新疆輸出的畫面類型是一種有效的策略。」

格羅斯說,透過在社群媒體平台上大量發布這些外國網紅製作的新疆內容,中國政府正試圖接觸和影響那些對中國或新疆沒有深入了解的一般受眾,尤其是年輕受眾。

「這些普通受眾對中國並不了解,因此他們不知道影片中哪裡有壓迫跡象,因為他們不熟悉維吾爾文化或中國的民族政策,」他說。

格羅斯說,由於中國直接或間接地在社群媒體平台上發布符合他們偏好的新疆敘事的內容,學者、活動人士和記者很難用反映該地區現實的內容來反擊北京的宣傳努力。

講述西藏故事

北京也發起了一項新倡議,「向世界講好西藏故事」。

9月2日,中國多個地方和中央政府部門在西藏首府拉薩成立了“西藏國際傳播中心”,旨在增強北京宣傳符合官方口味的西藏敘事的能力。

在一場以「建構更有效力的涉藏國際傳播體系」為主題的圓桌會議上,為中國國際傳播集團工作的法國作家車夢竹(Margot Chevestrier)表示,「在全球性社群媒體上,許多

青年受偏見性報道的影響。將「讓更多海內外民眾認識西藏、了解西藏、愛上西藏。」

一些分析人士表示,該傳播中心可能是一個中央化機構,用於「協調」北京以西藏為重點的宣傳工作。

「由於西藏的宣傳力度似乎沒有就新疆的宣傳力度大,北京可能正在考慮如何使用這種手段,」中國事務獨立研究員、前非營利組織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中國研究主任薩拉·庫克(Sarah Cook)說。

庫克說,中國為新疆和西藏投入的宣傳力度表明,二者是北京高度優先考慮的問題。

她在電話中告訴美國之音:「雖然西藏和新疆是他們的優先事項,但中國宣傳機構部署的策略是類似的,包括透過虛假帳戶傳播虛假訊息、限制外國記者進入某些地方以及壓制與他們偏好的敘事相抵觸的訊息。

他說,為了反擊北京的宣傳活動,關注新疆和西藏的團體應該努力增加他們在社交媒體平台上的影響力,並創造更多「吸引人和感動人」的視覺內容,並且「具有適當的語境」來可以影響年輕觀眾。

此外,庫克表示,對於關心西藏和新疆局勢的個人來說,與志同道合的研究團體合作並揭露中國正在推動的各種宣傳活動非常重要。

“他們可以嘗試製作短視頻,向人們介紹北京的手段,”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