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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翹楚8月3日刑滿出獄,海外民運人士憂“釋而不放”


資料照:中國女權及勞工活動人士李翹楚
資料照:中國女權及勞工活動人士李翹楚

中國女權及勞工活動人士李翹楚因「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服刑3年8個月,依法將於星期六(8月3日)刑滿獲釋,但基於她同時被判「剝奪政治權利」兩年,讓關心李翹楚處境的海外民運人士擔憂,她就算出獄,也恐持續遭嚴密監控並限制與外界聯繫,難以真正重獲自由。

李翹楚獲釋日進入最後倒數計時,友人們在為她設的“釋放李翹楚(FreeLiqiaochu)”臉書粉專上發起“一日一行動”,以留言、製作和發送李翹楚話語字卡及關注她的案情等方式期待她的歸來。

在留言板上,有人歡迎這位「爭取自由的勇者」平安歸來;有人盼能抱抱她、給予安慰;還有人留言提醒李翹楚出獄後先好好休息,讓自己恢復自由健康,別急著「就地滿血復活」。

就連2020年因揭露武漢封城真相被捕、今年5月才出獄的公民記者張展也不顧自己被監控的安危,錄影影片在社群網站X平台發布,迎接李翹楚出獄。

張展在8月1日發布的影片中與李翹楚以姊妹相稱,並感謝李翹楚曾寫詩安慰身陷囹圄的她。

張展說:“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你寫的詩很美好。”

今年2月初,李翹楚在被捕3年多後,經山東省臨沂市中級法院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宣判3年8個月的刑期。她雖上訴,但7月26日的二審仍維持原判,亦即她的刑期將維持在8月3日屆滿。

民運人士:中國監控出獄政治犯已形成“產業鏈”

雖然李翹楚出獄日在即,但孰悉中共對待政治犯的民運人士說,她出獄後所面臨的處境恐不樂觀。

在加拿大多倫多的《中國之春》主編盛雪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指出,李翹楚出獄後恐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因為以近年來中國政治良心犯出獄後的常態來判斷,她很可能仍遭嚴密監控。

盛雪在海外援助中國政治犯已逾30年,她形容,中國的習近平政權對社會進行全方位嚴密控制,其綿密複雜的維穩手段甚至已經成為一條“產業鏈”,其中國保等執法者視受害者為賺取生計的“肥羊”,不會輕易自斷財路。

盛雪說:「很多具體執行(監控)的這些人,恰恰是靠管控異議人士、管控人權律師、維權人士維生的。這個人群本身就已經非常龐大了。現在每一個中國的異議人士身邊都有好幾個人,整天監控他們。

盛雪說,中共監控異議人士出獄後的手段包括人海戰術和科技偵搜。例如,幾年前,一位剛出獄的民運人士不過上網搜索火車行車時刻,連票都還沒下訂,就馬上接到公安的電話,威脅他不要隨意出門,更遑論中國有全世界規模最大的監控系統,透過人臉辨識、手機定位等手段,可以輕易找到或監視個人的行蹤,這都是中國維穩的利器。

李翹楚遭「剝奪政治權利」兩年 出獄後處境堪憂

在美國維吉尼亞州的時事評論員郭寶勝也擔心,李翹楚刑滿出獄後恐只是“從一座小監獄,換到大監獄”,尤其她還須履行“剝奪政治權利兩年”的附加刑。

郭寶勝說,相較於西方民主社會,中國所謂的「剝奪政治權利」指的並非個人的投票或選舉參選權,尤其一般中國公民本來也沒有參政權,而是包括發表文章或接受媒體訪問等公民應有的基本權益,這些在中共看來也屬於「政治行為」。政治犯不只要被完全噤聲,還要定期向當地公安機關報到,處境比一般良心犯更為艱難。

郭寶勝以自己的遭遇為例,他90年代因參與中國民運而獲罪,刑滿出獄後還要服「剝奪政治權利」的附加刑。當時他不過用筆名發表一篇文章,就被公安部門從北京驅逐回青海老家,令他無故不得離開。直到兩、三年後,當局確認他已和相關民運人士斷絕聯繫,才放寬監視。

李翹楚因聲援男友許志永遭株連 獲刑3年8個月

今年33歲的李翹楚是中國人權律師許志永的女友。 2019年12月,許志永和另一位人權律師丁家喜因「1226大抓捕」入獄後,李翹楚在推特平台(現更名為X)上積極發文聲援許志永,並曝光許志永在獄中的惡劣條件。此後,她即接連被傳喚並被“指定居所監視住居”,後於2021年3月15日遭山東省臨沂市檢察院正式批准逮捕,並關押在臨沂市人民醫院東區(監管醫院)。

據起訴書陳述,李翹楚被控罪行之一是因她身為許志永的女友,“深受其顛覆思想的影響”,因此,協助許志永在網上“發表煽動性的文章”,以“傳播顛覆思想」。

中國人權律師丁家喜的妻子羅勝春現已移居美國,她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痛批,當年整起「1226大抓捕」就是件冤案,許志永和丁家喜不過在廈門出席過一場聚會,就被依「顛覆國家政權」罪名分別被判處14年跟12年的刑期,更無端株連李翹楚。

羅勝春說,這幾年來,中國司法機關絲毫不顧李翹楚患有嚴重的憂鬱症,也經常產生幻聽,多次駁回家屬申請的保外就醫。她說,這樣毫無公平正義可言的司法體係不僅令人恨之入骨,更令人憂心李翹楚出獄後將身陷「釋而不放」的困境。

羅勝春說:「他們(中共)經常把剝奪政治權利理解為繼續軟禁,這是極其無恥的執行方式。我希望這不要發生在翹楚身上。他們經常就是派一大堆人馬駐紮在人家(政治犯)家裡,安一堆的攝像頭,不讓刑滿釋放的人有任何的自由。

羅勝春說,包括她在內的海外民運人士將持續關注李翹楚的處境,希望她能平安回家、自由出遊。如果中國司法機關繼續纏著李翹楚不放,民運人士必然不會放棄,要為李翹楚持續抗爭和發聲,讓國際社會聽到。

但羅勝春也直言感嘆,抗爭的效果有限,讓人心生悲觀。她說,幾年來,越來越極權的中共鮮少因國際社會的聲援和施壓就放鬆對許志永和丁家喜在獄中的嚴管。

羅勝春說,根據辯護律師會見的消息,丁家喜未遭強迫勞動。他所處的待遇雖比許志永好一點,但他們同樣都處於24小時的監控下,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可以看看書、寫寫信,其餘時間都被逼著閱讀官方規定的資料,反覆「反省」。

政治犯出獄後仍列「重點對象」 頻被傳喚、拘留

更令人憂心的是,已經出獄後中國的政治良心犯動輒得咎,可能再遭拘捕或判刑。

郭寶勝說,國際社會目前持續關注幾位中國維權人士的處境,例如曾是北京大學保安的張盼成,因在甘肅老家錄製視頻批評中共而被控“尋魔術滋事”。他服刑3年後,今年2月才出獄,但最近又傳出再次遭刑事拘留。

他說,江蘇人權活動人士王默也是獲釋後屢遭抓捕、拘留,最近一次又傳出遭刑事拘留,恐二度被判刑。

郭寶勝說:「他(王默)主要是在推特(X)、在社交媒體上比較活躍,你第一次受迫害,獲刑之後,他們還會繼續把你當作重點人物跟踪,乃至第二次判刑,這種例子是非常多的。

公民記者張展5月獲釋 挺身聲援政治犯

儘管出獄後接觸相關運動可能再次惹禍上身,許多維權人士仍持續關注他人的處境,因為他們認為,唯有持續曝光,喚醒國際社會的關注,才能有效援助受迫害的政治犯。

盛雪說,中共當局仍忌憚中國人權記錄影響其在國際上的利益交換,這對他們並不划算,所以若國際社會持續關注某位政治犯,確能一定程度保障其安全和處境。

不過,她說,問題是中國涉及的人權迫害、社會災難和地緣政治等議題太多,所以單一政治犯的處境,除了民運人士持續關注外,往往易被其他議題沖淡。

來自台北的人權工作者李明哲曾因微信上的反共言論而在入境中國時遭中國囚禁5年。他說,當初也是妻子和其他人權人士的聲援和對中國政府的施壓才讓他在獄中能得到合規的待遇。

李明哲說,各界應持續關注中國政治犯的處境,並時時提醒中國政府,遵守自己訂下的法律,勿再任意傷害遭囚禁的政治犯。

李明哲告訴美國之音:「我絕對相信,外界的關注對於當事人是有幫助,不一定能夠讓中國政府放人,最少讓中國有壓力,對於這些政治犯在監獄裡面的處境,不至於太過於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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