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鋼琴家與中國人發生衝突一週後重返現場 為自由發聲

1月26日,在倫敦聖潘克拉斯國際車站,鋼琴家卡瓦納展示維尼熊玩偶和畫像(美國之音/李伯安)

上週五,在倫敦聖潘克拉斯國際車站,英國網紅鋼琴家布蘭登-卡瓦納(Brendan Kavanagh)遇到一群戴著紅色圍巾、手持中國國旗的中國人,並產生衝突。

今天,卡瓦納回到現場,並發表講話,強調言論自由和表達自由的重要性。他說:「這個鋼琴現在有了言論自由的象徵。言論自由是基本人權,所以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關於我的感受,更是一種罕見的能看到言論自由,或者在這種情況下是音樂自由的勝利。我只是高興,正義得以伸張。我的感受無關緊要,我只是高興音樂得以被聽見。”

英國網紅鋼琴家布蘭登-卡瓦納1月26日星期五在倫敦聖潘克拉斯國際車站表演(美國之音/李伯安)

卡瓦納也提到,「這很簡單,真的。基本上就是言論自由。這架鋼琴是由艾爾頓約翰捐贈的,它像徵著我們的自由。我指的是自由。看,我們有小熊維尼。直到幾天前我都不明白小熊維尼在中國意味著什麼。對我而言,中國領導人害怕小熊維尼,而小熊維尼在中國大陸被禁,任何關於維尼的視頻在中國社交媒體上都會自動被刪除,這令我震驚。我認為對我來說這很簡單。他們完全失去了可信度。”

現場參與者有很多在英國的華人,他們表達了對卡瓦納的支持。其中一位自稱來自中國大陸的年輕人,拿出了自己寫的「打倒共產黨」的紙板,和卡瓦納合照。

卡瓦納也提到,在事件發生後的前兩天,他因為安全疑慮而隱居,收到了威脅郵件。但隨著對事件的進一步了解,他認為威脅被誇大了。他對中國社區在YouTube上揭露事件真相表示感謝。他說:「在最初兩天,情況非常棘手,我收到很多人的郵件,讓我小心自己,我也收到過威脅我生命的郵件。我低調地在鄉下的麵包車裡住了兩天。 」

“種族歧視?”

美國之音發現,1月19日,卡瓦納邀請對方使用鋼琴,但因為誤解而導致衝突。卡瓦納與名為吉姆的日本電視台製作主任合作,向中國人詢問身份,被告知是中國人後,卡瓦納仍誤認為他們是日本團隊,可能導致了後續的衝突。

在影片片段中最先上前與鋼琴家交涉的女子劉夢穎表示,他們是為中國自媒體拍攝新年祝福,要求保密,不願上鏡。她提出多項指控,包括卡瓦納執意認為他們是日本人,以及對中國國旗的不禮貌評論。

她稱,他們原以為卡瓦納只彈幾首歌就會離開,但等了40分鐘後,她詢問卡瓦納還需彈多久,引發爭執。衝突中,劉夢穎指責卡瓦納不可拍攝他們,涉及法律問題,因為存在與他人的協議。卡瓦納不理解此說法,繼續直播,一名中國男子則提到「肖像權」。卡瓦納提及他們手持共產黨旗,男子警告卡瓦納不要觸碰中國女子,並指斥種族歧視。

事件引來警察介入,卡瓦納與一名女警員對話時,對方指他不應該說「我們不是在中國」這種說話。事件最終不了了之,卡瓦納繼續演奏。事件影片在網路上廣泛傳播,觀看次數達650萬。卡瓦納接受英國電視Talk TV訪問時評論,警方處理政治正確問題顯得雜亂無章。他認為這事件是關於言論自由的勝利,因為有人試圖禁止他們發聲。

英國網紅鋼琴家布蘭登-卡瓦納1月26日星期五在倫敦聖潘克拉斯國際車站(美國之音/李伯安)

倫敦聖潘克拉斯國際車站的鋼琴在衝突發生後一度被封鎖。車站發言人告訴LBC電台:“由於車站主大廳正在進行維修,約翰·埃爾頓鋼琴(涉事鋼琴)目前無法使用。”

身處英國的中國人權運動參與者倪沛晴對美國之音說,他認為中國團隊的說話中帶有中國的語境,卡瓦納難以與他們順暢地溝通,而對話內容只是政治見解不同,與種族沒有關係。

她說:“對中國人來說,好像政見(不同)這件事就是一個辱華行為,就是又辱華了。”

倪沛晴指,中國團隊以有保密協議為由要求不被拍攝,是一種以權壓人的習慣,而這是兩種比較相反的體制下產生的人會出現的衝突。

她說:“英國每一個人都是很民主的啊,當你用中國那一套在英國這邊說某種事情,那當然會產生衝突。”

主角身分與中國官方的關係

事件的主角之一劉夢穎在YouTube及小紅書分享英國求職資訊。關注此事件的Byron Wan發現,劉夢穎曾因侵害名譽權及肖像權被中國律師發函警告。另一位與卡瓦納衝突的女子,張寧(英文名Adelina),曾多次擔任中國駐英大使館活動主持,並有與英國政界人士的合照。

她曾是中國中央電視台記者,她的報導亦出現在《中國日報》英文版。與卡瓦納衝突的男子,外觀符合在英國教授中文的冷雪年。被邀請彈琴的中國人Zhou Jiajin,畢業於皇家音樂學院鋼琴專業,時常參與中國學聯活動。

來自中國大陸的異議藝術家Yinfi今天也在現場,他也是英國皇家學院的畢業生,他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說:「他(卡瓦納)用維尼熊這種有像徵意味的東西證明了中國的言論自由有多糟糕,是很好地給英國當地人的科普。雖然這個是很偶然的事件,但是它暴露了幫中共做外宣的人的水平多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