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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媒體看中國:習近平與普京的微妙聯盟


俄羅斯總統普京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宮會見到訪的中國領導人習近平。(2023年3月20日)
俄羅斯總統普京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宮會見到訪的中國領導人習近平。(2023年3月20日)

在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殘酷侵略戰爭引起國際間的普遍批評和譴責、國際刑事法庭日前以戰爭罪指控俄羅斯總統普京並對他發出逮捕令之際,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星期一抵達莫斯科與他的老朋友普京會晤。一些世界媒體將習-普會與侵略戰爭和戰爭罪聯繫起來,中共控制下的媒體則顯然是盡力迴避這些問題。

世界媒體看中國:習近平與普京的微妙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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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媒體與世界媒體迥然不同

中國官方媒體報導到說,自2012年在中國登上大位以來,中共中央總書記、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對俄羅斯、對俄羅斯總統普京情有獨鍾,已經與普京見面(其中包括網上見面)大約40次。習近平自己則公開表示他對普京感到親近,並說他跟普京的性格很相像。

但在中國國內外的許多觀察家看來,這次習近平與普京的會面顯然讓中國官方媒體感到有些為難。這種為難一方面是來自當今世界大形勢,即當今世界絕大多數國家認為發動戰爭武力入侵另一個國家是對國際和平秩序的不可接受的破壞;另一方面則是來自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習近平抵達俄羅斯開始訪問之前的幾個小時訪問烏克蘭被俄羅斯軍隊佔領的地區,從而使中國顯得好像是接受或默認俄羅斯侵略佔領烏克蘭領土。

在習近平訪問俄羅斯之際,以習近平為首的中共宣傳部門直接控制的中國官方媒體盡力迴避報導普京訪問俄羅斯侵略佔領的烏克蘭地區,迴避報導中國與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戰爭的聯繫。

然而,這種聯繫則是世界媒體的普遍的報導重點。例如,在習近平抵達莫斯科之際,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發表報導,標題是,“在俄羅斯繼續在烏克蘭進行戰爭之際,習近平與普京在莫斯科會晤。” 《華盛頓郵報》的報導標題是,“習近平訪問俄羅斯,給予普京自入侵烏克蘭以來最強力的支持。”

日本《產經新聞》的報導標題是,“普京首次訪問(俄軍佔領的)烏克蘭東部,將(國際社會拒絕承認的俄羅斯跟那一地區的)'合併'既成事實化”。

路透社的報導標題是,“在烏克蘭戰爭如火如荼之際,'老朋友'習近平和普京在莫斯科會晤”。

在習近平抵達莫斯科之際,法國主要報紙《巴黎人》發表報導,標題是:“基輔(烏克蘭政府)要求習近平利用對普京的'影響力'結束衝突”。在這個大標題之下的導語是:“弗拉基米爾·普京這個週末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星期一即將訪俄之前訪問(烏克蘭被俄軍佔領的東部城市)馬里烏波爾和克里米亞。習的訪問將開啟中俄盟友關係的新紀元。”

習近平當局在俄烏戰爭問題上立場微妙

一些分析人士認為,儘管當今中國共產黨當局高唱中俄友好,習近平也全力展示他本人對俄羅斯、對普京的好感,但由於俄羅斯沙皇軍隊和俄羅斯/蘇聯軍隊對中國人犯下的暴行的歷史記憶,中國民眾對俄羅斯的總體印像一直不好。

此外,在俄羅斯對烏克蘭發動侵略戰爭的問題上,儘管習近平治下的中國當局對俄羅斯提供了外交和宣傳支持,但沒有提供全面的、無保留的支持。在觀察家們看來,在烏克蘭問題上,中國對俄羅斯的支持之所以有保留,之所以要堅持保持所謂的中立立場,是因為北京和莫斯科在這個問題上的利益不完全一致。

在許多觀察家們看來,俄羅斯可以聲言無視他國領土完整有理,但中國因為要堅持聲言要捍衛領土完整、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因此不能跟俄羅斯唱一樣的曲調;這就是為什麼中國一直沒有承認俄羅斯對烏克蘭東部的佔領和兼併,沒有承認2014年俄羅斯對烏克蘭克里米亞半島的佔領和兼併。

不久之前,中國提出了俄烏戰爭的和平方案。這一方案分別遭遇到俄羅斯和美國的冷遇。俄羅斯認為中國方案沒有承認先前的烏克蘭部分領土已經與俄羅斯合併的事實;美國則認為中國方案不提侵略軍撤出被侵略的國家是為侵略張目,是變相地支持俄羅斯侵略。

然而,烏克蘭澤連斯基政府以及一些國際問題專家則認為,中國提出的和平方案並不是乏善可陳,而是自有其可取之處,其中最明顯的可圈可點之處就是中國的方案提出要通過和平談判而不是戰爭解決分歧,要尊重烏克蘭的領土完整,反對動用核武器或以動用核武器進行威脅。澤連斯基總統表示願意與習近平談中國的和平方案。

然而,在提出上述和平方案之後,中國當局在對內對外的宣傳中刻意迴避基輔以及國際問題專家們認為是方案中的可圈可點之處,迴避談及達成和平所必然涉及的具體問題,如尊重領土完整或核武器威脅。

在談及習近平對俄羅斯訪問以及與之相關的烏克蘭問題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籠統地表示:“中方將秉持在烏克蘭危機等國際地區熱點問題上的客觀公正立場,繼續為政治解決危機發揮建設性作用。”

在與普京會談之後,習近平據信也將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會談。習近平屆時將提出什麼樣的具體和平方案或說法成為國際媒體關注的焦點。

習近平與普京的結盟問題

俄羅斯總統普京發動戰爭,入侵俄羅斯也明確承認其獨立的烏克蘭,奪取烏克蘭的領土並宣布被奪取的領土與俄羅斯合併,這種侵略行為連北京當局也不好意思表示明確支持。

但為什麼習近平要跟普京走得這麼近,尤其是現在在普京成了公然發動侵略戰爭的問題人物之後要跟他走得這麼近呢?這是美國報導國內國際政治新聞的雜誌《政客》Politico在習近平抵達莫斯科時發表的一篇署名文章提出的問題。

該文章的標題是,“為什麼習近平仍是弗拉基米爾·普京的最好的朋友”。文章說:“本星期前往莫斯科進行國事訪問是習近平不顧重大的國際壓力進行的。習近平一度稱弗拉基米爾·普京是他的'最好的、最親密的朋友',但這位朋友成了全世界的戰爭罪通緝犯。

“國際刑事法院3月17日對他發布逮捕令,指控他涉嫌參與非法將烏克蘭平民轉移到俄羅斯。但這沒有嚇住習近平。他先前突破了中共的慣例,本月正式地獲取了第三個國家主席的任期。
“但為什麼中國這位領導人如此一心一意不顧必定會有的反彈力挺普京呢?在西方國家越來越懷疑北京的軍事意圖,並對TikTok這樣著名的中國公司越來越關注之際,為什麼要跟普京走得比以前更近?

“簡單地說,北京的國際視野要求它在戰略上貼近俄羅斯。在北京的那些領導人看來,美國正在阻擋中國獲取全球領袖地位,歐洲國家的政府則幫助美國,而中國的近鄰,從日本、韓國、越南以及印度則大都越來越懷疑而不是支持中國。”

在俄羅斯發動的侵略戰爭正在進行時,中國與俄羅斯公開結盟對世界意味著什麼,這個問題在過去的一年多的時間裡一直是國際媒體反复討論的熱題。

英國《電訊報》在中國宣布習近平即將訪問俄羅斯的消息一天之後發表兩位研究國際關係史的學者文章,標題是,“俄羅斯和中國的新同盟關係開始聽上去像是1941年12月。”

《希特勒的美國賭博:珍珠港與德國走向全球戰爭》一書的兩位作者西姆斯和拉德曼在《電訊報》發表的文章中寫道:“兩個威權大國,一個在歐洲,另一個在亞洲,一心一意要推翻全球秩序。兩者都憤恨西方民主國家,並相信國際秩序體系的設置對它們不公不利。歐洲戰事已經熾熱,亞洲的局勢也越來越懸。當今世界瀕臨大國衝突。1941年,德國和日本冥思苦想,難以決定是否在為時過晚之前跟全球霸主頂撞。

“今天,世人又面臨深淵。俄羅斯對烏克蘭的進攻是明確無誤的領土入侵,深源於莫斯科對近鄰的帝國主義態度。但在普京總統看來,這場衝突也日益是跟更多的西方國家的一場代理人戰爭。美國國會參照'租借法'謀劃對烏克蘭的軍援也令人想起1941年。這種局面容易加強人們在這方面的看法。

“在東亞地區,北京在台灣和南中國海問題上的言辭越來越好戰。習近平宣布了大規模增加軍事預算,部分是回應澳大利亞、英國和美國達成的向澳大利亞出售核潛艇的協議。

“有廣泛的傳聞說,習近平正在準備扮演暴政的武器供應者的角色,向俄羅斯提供武器。中俄兩國都強烈抱怨它們被英美排斥,其言辭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日本軸心國的言辭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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