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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反腐人士:俄入侵之後未見烏軍不當使用西方軍援


烏克蘭國防部2022年5月13日在推特上發布的照片顯示烏軍使用美國提供的M777榴彈砲。
烏克蘭國防部2022年5月13日在推特上發布的照片顯示烏軍使用美國提供的M777榴彈砲。
烏克蘭反腐人士:俄入侵之後未見烏軍不當使用西方軍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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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著名反腐運動人士說,在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的三個月期間,他們沒有看到烏克蘭武裝部隊在不當使用西方軍事物資。烏克蘭長期以來都被認為屬於世界最腐敗國家之列。

烏克蘭政府的國家預防腐敗局(NACP)局長亞歷山大·諾維科夫(Oleksandr Novikov)在5月17日的一次採訪中對美國之音(VOA)說,自從俄羅斯2月24日開始全面入侵烏克蘭以來,他的姊妹機構國家反腐敗局(NABU)的同事沒有對烏軍啟動任何新的高層級腐敗調查。

諾維科夫的國家預防腐敗局是烏克蘭三個主要官方反腐機構之一,負責制定旨在預防腐敗的監管規定並尋求確保合規。國家反腐敗局負責調查腐敗並為準備起訴而辦理案件,而反腐敗特別檢察官辦公室(SAPO)則負責提出指控並起訴嫌疑人。

諾維科夫本月任命國家反腐敗局的上任局長阿爾特姆·塞特尼克(Artem Sytnyk)為他的副手。當被問到政府最近是否有任何對軍方高層的腐敗調查時,諾維科夫說:“我知道國家反腐敗局自從2月24日以來沒有任何新的案件。”

在美國之音請求置評後,國家反腐敗局通過電子郵件對美國之音說,上個月從塞特尼克手中接過領導職務的代理局長吉佐·烏格拉娃(Gizo Uglava)“因其敏感性”而無法討論此事。

諾維科夫說,每一批西方軍援都專門有一名烏克蘭國家安全局(SSU)的情報官監督。他說,烏克蘭國家安全局的監督是基輔方面“保證(軍援物資)完好性的嚴格程序”的一部分。

烏克蘭對西方軍援的處理在美國受到越來越多的審視。美國上星期批准向基輔運送更多的武器和設備。在此之前,美國最近幾月已經提供了價值幾十億美元的安全援助,以幫助烏克蘭擊退俄羅斯的入侵。

在2014年之前,烏克蘭國防界腐敗氾濫,致使烏克蘭軍隊無法有效運作,那一年,當俄羅斯吞併烏克蘭克里米亞半島並幫助親俄分離主義分子奪取烏東的頓巴斯部分地區時,烏軍無所作為。

曾在2017年到2019年擔任烏克蘭談判事務美國特別代表的美國大使科特·沃爾克(Kurt Volker)對美國之音說,2014年之後,隨著美國、加拿大和其他國家為基輔打擊防務圈內部腐敗提供建議,情況有所改善。

然而,在俄軍2月24日大舉入侵之前,烏克蘭在改善其國際聲譽方面仍有許多工作要做。在透明國際(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2021年腐敗感知指數》對180個國家的排名中,烏克蘭排在第122名的低位,靠近榜末。這家總部在柏林的研究組織每年都公佈腐敗排名。 2013年,烏克蘭的腐敗感知指數(CPI)排名甚至還低,位居第144名。

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在上個月發表的一份報道中援引美國防務官員和分析人士的話說,烏克蘭境內缺乏美軍人員,這意味著華盛頓如今沒有多少辦法來追踪基輔如何使用西方軍援物資。他們擔心從長期來講,這些物資有可能被走私販賣。

據一位2014年後參與為烏克蘭武裝部隊提供培訓和裝備的前美國官員說,最近幾月來,沒有跡象顯示烏克蘭的西方軍事物資被挪用。這位因為自己未被授權就此發表評論而要求匿名的消息人士與美國之音進行了交談。

透明國際組織烏克蘭分部的執行主任安德烈·波多維克(Andrii Borovyk)對美國之音說,最近他也沒看到有關烏軍腐敗的具體報告。

他所在的組織在4月29日的一份聲明中呼籲烏克蘭人向有關當局報告這類活動。

波多維克5月18日通過Zoom說,缺乏腐敗報告案例的一個原因是烏克蘭的軍管法。按照軍管法,政府停止公佈有關購買武器及武器價格的細節。他說:“我不是說在這種不確定的情形下沒有腐敗。我肯定有人希望從政府的採購程序中獲利。”

烏克蘭國家安全局5月19日報告說,他們破獲了一宗當地官員非法出售1千多件防彈背心的陰謀。這些防彈背心由一家烏克蘭公司生產,免費向烏克蘭安全人員提供。烏克蘭國家安全局說,這些防彈背心價值40萬零7千美元。

波多維克說,這類涉軍腐敗案例極少公開報道,這也反映了烏克蘭獨立以及官方反腐活動人士優先事項的轉移。

“我們都朝著一個目標努力,那就是戰勝俄羅斯,”波多維克說。 “如果我們連國家都沒有了,到哪裡去反腐敗呢?我們希望在烏克蘭這裡發展法治。”

另一位烏克蘭反腐研究人員、獨立組織“我們的錢”(Nashi Groshi)的共同創辦人尤里·尼科洛夫(Yuri Nikolov)5月19日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說,他相信俄羅斯的全面入侵實際上迫使烏軍的腐敗分子停止了非法行為。

“(西方)軍事裝備是將會保護我們生命的唯一的東西,”尼科洛夫說。 “因此我們對偷它們不感興趣。戰場上的需要更大。”

如今是歐洲政策分析中心(Center for European Policy Analysis)研究員的沃爾克說,在當前的情形下,很多烏克蘭人會把盜竊西方軍援物資看作是叛國,這種罪行比之前存在的小偷小摸和系統性的腐敗要嚴重得多。

烏克蘭國防部2022年5月7日在推特上發布的照片顯示烏軍發射一枚美國製造的反坦克榴彈。
烏克蘭國防部2022年5月7日在推特上發布的照片顯示烏軍發射一枚美國製造的反坦克榴彈。

前美國外交官詹姆斯·瓦瑟斯特羅姆(James Wasserstrom)對那種戰時壓力根除了烏軍中的腐敗的說法持懷疑態度。他曾擔任過美國駐喀布爾大使館的反腐顧問,並領導過一個美國政府的監督團隊,就阿富汗的腐敗問題作出報告。

瓦瑟斯特羅姆後來從2016年到2019年在烏克蘭工作,在監督國防領域腐敗的一個獨立委員會擔任國際專家。那個委員會後來發展成為烏克蘭獨立的反腐敗委員會(NAKO),是透明國際的合作組織。

瓦瑟斯特羅姆5月18日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說,他對國家預防腐敗局長諾維科夫提出烏克蘭國家安全局情報人員保障西方軍援物資的說法不以為然。他指出,反腐敗委員會2017年的一份研究引用了烏克蘭媒體提出的指控。這些指控說,烏克蘭安全機構人員捲入了政府控制區與親俄分離主義分子控制區之間的非法貨物貿易。

“我沒有聽到任何跡象顯示過去三年來國家安全局的表現有任何改變,”瓦瑟斯特羅姆說。他補充說,指派該機構來監督西方軍援,“好像是讓狐狸負責雞舍。”

烏克蘭國防部2022年5月7日在推特上發布的照片顯示烏軍使用外國製造的輕武器。
烏克蘭國防部2022年5月7日在推特上發布的照片顯示烏軍使用外國製造的輕武器。

瓦瑟斯特羅姆還對獨立反腐活動人士波多維克提出的烏克蘭反腐組織忙於幫助烏軍抗擊入侵俄軍而無暇重點調查烏軍內部腐敗的說法表示懷疑。他指出,他之前的調查委員會曾在基輔工作過,而當時烏軍正在烏東與親俄分離主義分子交戰。

他說:“不能僅僅是因為你在打一場戰爭就必須要容忍腐敗。你不必這樣做。這是個假的兩難選擇。”

瓦瑟斯特羅姆說,他認為,有關烏軍腐敗的公開報告的缺乏是由於很多烏克蘭人覺得,公開講出腐敗活動,跟腐敗活動本身一樣,都是對國家抗戰努力的背叛。他說:“所以,假如你發現有任何人會承認有任何這樣的事情,我會感到震驚的。”

波多維克說,不管誰在過去三個月來從事了腐敗行為,最終都將受到調查。 “那些人應當明白,當我們取得了對俄羅斯的勝利時,我們會把他們所有人都找出來。”

他還誓言,他的組織將不斷向烏克蘭政府施壓,要求進行更強有力的改革,包括任命一位令人信服的新領導人來負責特別反腐敗檢察官辦公室。 “至於那些反對這些改革的人或者試圖延緩這些改革的人,我還有什麼別的說法嗎?只能稱他們是內部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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