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一任國務院總理李強在週一(3月13日)記者會上一段展示親民形象的發言受到了中國媒體的廣泛報導。“我自己也可以說是一個老網民了,”李強微笑著說。“我現在有空也會上上網,看看大家關心什麼,提了哪些建議和意見。”
這段話在受到官媒推廣的同時卻也迅速被網絡審查機構設為敏感詞。在社媒平台微博上,關鍵詞“是一個老網民”只能搜索到兩條實時帖文,其中一條被禁止評論。“老網民”三個字的搜索結果也遭到過濾,絕大多數顯示的帖文來自被認證賬號。
有關新聞下的評論區也遭到審查。有些評論區被完全關閉。
這僅僅是兩會期間中國網絡審查行動的案例之一。過去一週來,與兩會有關的話題頻繁出現在微博熱搜榜上,有時甚至完全佔領榜單前十名。但幾乎每一個話題的討論都遭到不同程度的審查。在習近平獲得國家主席第三任期的當天,有關新聞的評論區出現了清一色的支持言論,而可能被用來批評習近平連任的關鍵詞卻被封殺。
清一色“民心所向”
已經在去年10月連任中共總書記職位的習近平上週五(3月10日)不出意外地獲得了第三屆國家主席的任期,這使他成為中國近幾十年來在位時間最久的國家領袖。
當天,“習近平當選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佔據了微博熱搜榜的榜首。“習近平當選中央軍委主席”排名第二。從第三到第十位也都是與兩會以及國家領導人任命有關的話題。這些話題都遭到了嚴格的審查。話題下的帖文也都來自官方賬號或認證賬號。
官媒相關帖文的評論區遭到過濾或者完全關閉,剩下的評論幾乎是清一色的“民心所向”。
類似現象在過去幾天裡不斷出現。在新一任中國總理李強召開首場記者會的當天,有關熱搜話題也佔據微博榜前端,但討論都被限制。
熱搜話題被操縱
一些觀察人士指出,這些兩會熱搜話題的排名可能是被操控的。
人權組織自由之家的“異言網”負責人史凱文(Kevin Slaten)週一(3月13日)在對比了微博熱搜榜第一位的“中國人民成為自己命運的主人”和第二十一位的“楊紫瓊奧斯卡影後”之後發現,後者的帖文數量是前者的10倍,但排名卻遠低於前者。
“當下次有人用微博熱搜話題來衡量中國政治相關事務(例如政策或民族主義議題)的受歡迎度的時候,記住這一點,”史凱文在一則推文中寫道。“在政治方面,這些主題標籤幾乎總是用來做出假象和被操縱的。”
中國數字時代編輯、前微博審查員劉力朋也證實了這一點:“(這些熱搜排名是)人工的,都是政治任務。”
他告訴美國之音,每年從兩會前夕到六四紀念日後都是中國審查旺季。而今年由於習近平連任,需要審查的敏感詞較往年更多。
“2952”、“袁世凱”不能發
美國之音發現,在習近平以2952全票贊成連任國家主席的幾個小時後,“2952”就成為微博上的敏感詞。
一些包含在兩會熱搜話題裡的詞語也遭到審查,包括“命運的主人”、“中心任務”、“最大動力”等看似與政治無關的詞語。
“有超多敏感的東西,隨便一搜就發現一個詞被禁了,”劉力朋說。
另一個被審查的詞語是中華帝國元首袁世凱的名字。早在2018年中國國家主席任期被廢除時,網民們便用“袁世凱”來批評習近平對權力的追逐。
最近,這個名字又在網絡上流行起來。習近平連任的3月10日正好是袁世凱1912年正式掌權中華民國的日子。三年後,袁世凱宣佈稱帝。這個時間上的巧合成為了網民們熱議的焦點。
美國之音測試發現,微博已將“袁世凱”、“二次袁”、“歷史上的今天”等設為敏感詞。
審查員們也跟著行動。微信上一些回顧袁世凱當年就職的文章也已經遭到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