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日本最大投資銀行野村證券資深銀行家王仲何(Charles Wang Zhonghe)被中國當局“邊控”。英國《金融時報》9月25日引述知情人士報導,王仲何遭禁止離開中國,相信禁令與中國當局對華興資本創辦人包凡的調查有關。據了解,目前王仲何仍然保有人身自由。有分析相信事件另有內情,對外商肯定會造成寒蟬效應,影響他們投資中國的信心。
捲入“邊控”風波的王仲何是野村證券中國投資銀行部主席,常駐香港,他在金融業資歷豐富,過去曾任職工銀國際、中德證券、德意志銀行以及美林銀行,然而9月25日《英國金融時報》引述消息人士指出,王仲何已被中國當局禁止離開中國大陸,但沒有被拘留。
據報導, 王仲何的出境禁令與中國政府調查融資機構華興資本創辦人包凡有關。華興資本的客戶包括京東、360、愛奇藝、陌陌等中國知名網路公司,在中國金融界影響力甚大。截至2022年6月底,華興資本的資產管理規模為486億人民幣。
王仲何曾與華興資本總裁叢林共事
然而包凡卻在2023年2月神秘失聯。其後華興資本對外證實包凡“正在配合中國官方進行調查”。外界普遍認為此事與去年9月華興資本總裁兼華興證券董事長叢林被扣查有關。
中國媒體《界面新聞》報導,叢林過去曾任職中國四大國有銀行之一的工商銀行長達30年, 2017年應包凡邀請而跳槽華興證券。然而就在叢林跳槽之前,華興資本才從工銀取得一筆兩億美元的巨額貸款。《華爾街日報》曾報導,叢林疑似利用自己在工銀體系的職權,與華興資本“交換條件”安排貸款。
如今被中國當局禁止出境的王仲何也曾於2011至2016年間任職工銀體系,《金融時報》引述消息人士的話說,王仲何在工銀任職期間曾與叢林共事。這為他遭到當局“邊控”種下禍根。
包凡並不是第一位突然銷聲匿跡的中國富豪。以往復星國際集團董事長郭廣昌,明天系集團實質控制人肖建華,以及阿里巴巴集團創辦人馬雲都曾經失聯。
分析:當局或對王仲何進行深入調查
畢業於山東大學的金融學者司令對美國之音表示,作為日本最大投資銀行的野村有高層職員被“邊控”極為不尋常。司令形容,王仲何處於風口浪尖的位置。不排除中國當局限制他離境是要為進行更深入調查埋下伏筆。
司令說:“因為野村證券是十分著名的投資銀行,以發表亞洲區經濟體的經濟成長報告而聞名,它在業界的知名度和重要性絕對不可小覷。這一點就成了中國政府的眼中釘、肉中刺。事實上,中國政府十分忌憚像野村證券這樣的,在亞洲區的知名的投資機構,對於中國信用度的評價,特別是野村證券近年來的報告,持續看低中國的經濟發展前景,導致很多外商,包括跨國區總部,搖擺不定。野村證券、惠譽這些投資機構發佈的報告的參考價值,才是中國政府最為忌憚的事情。觀察的最前線的人就是它位於中國區的投資銀行部主席這個職位。”
司令相信,中國對王仲何採取行動,主要是為了防範外資加快流失,但恐怕效果適得其反。
司令說:“因為王仲何被限制出境之後,更多的投資銀行家會避免前往中國大陸,而只能通過其他渠道,獲取類似於中國宏觀經濟指標的消息,以及2024、2025年宏觀經濟發展指標能否達到中國政府對外承諾的預期。這讓外界會增加對於中國實際經濟發展情況的誤判。”
中國外交部稱對王仲何事件不知情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在9月25日的例行記者會上表示,對於王仲何被“邊控”不知情,並強調中國始終致力為各國企業打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的營商環境。
接受美國之音採訪的台灣勵志協會(TIA )執行長賴榮偉表示,王仲何遭“邊控”表面上與包凡和叢林的調查有關,但也可能另有內情。
賴榮偉說:“他們目前(對於同類個案)的官方說法,不管是政治還是商業,最常見的無非就是跟貪污、腐敗有關。事實上,我們在討論的時候都會認為,是否有所謂的洩密或者跟外國勢力勾結。從國家安全的角度來講,這些人是否有跟國外勾結以及對外洩密。”
9月19日上海美國商會發佈的一項調查顯示,地緣政治和經濟放緩正在加劇在華美國企業的悲觀情緒,對於中國未來五年前景持樂觀態度的企業比例降至歷史新低。賴榮偉說,野村證券高管遭“邊控”對於挽回外資的信心肯定沒有助益。
賴榮偉說:“現在中國經濟不好。它也很希望只進不出。現在很多這樣的行為已經不只是個案,已經起到寒蟬效應。中國最近幾個月的做法只會加速破壞中國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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