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3月23日），在非政府組織“自由之家”主辦的一場題為“現代威權主義與民主國家困境”的研討會上，中國和俄羅斯作為威權國家的代表一再被提起。
今年較早時候，“自由之家”發布的“2018世界自由度報告”指出，全球自由度連續第12年惡化，政治權利和公民自由跌至最低點。在世界大部分國家，民主遇襲，四面楚歌。
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研究和分析副總裁克里斯托弗·沃克爾（Christopher Walker）說，如果說民主退潮，現代威權主義興起已是當今世界潮流，中國和俄羅斯就是這股大潮的引領者。
沃克爾說，冷戰結束後，有一種假說佔了上風，那就是如果國家之間相互融合、彼此接納、創造出一種相互依賴的關係，各個國家都會從中受益。那些威權大國會緩慢地自由化、民主化。
“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今天的中國就是這種挑戰的象徵，” 沃克爾說，“中國不僅沒有走向民主自由，相反，這個政權所做的是那些專家們二三十年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沃克爾說，過去幾年中，中國和俄羅斯“軟硬兼施”，一面在南中國海、東歐等地加強軍事化，一面又在境外搶奪媒體、文化、教育空間。他說，據保守估計，中國每年在孔子學院、海外媒體這類“大外宣”上的投入高達100億到150億美元。
美國和平研究所高級顧問瑪麗亞·斯蒂芬（Maria Stephan）說，現代威權主義的獨裁者和以往的獨裁者有很多共同點，比如通過立法製造民主的假象、“去合法化”和騷擾反對派、把責任推給境外勢力等，但是“威權主義2.0時代”的獨裁者也掌握了一整套全新的、更為複雜的策略。
她說：“現代威權主義適應了數字時代，他們完全學會如何讓社交媒體為自己服務。煽動人心的民粹主義者利用這一工具，比以往更快速、更即時地散播謊言、宣傳、仇恨。”
“看看中國當局使用的語言吧，”人權觀察華盛頓辦公室主任莎拉·瑪根（Sarah Margon）說，他們一邊說著“自由”、“權利”，一邊修改法律，讓習近平成為終身主席。瑪根說，他們口中的“自由”只是為了蒙蔽和操控民眾。
出席研討會的專家們說，面對越發膽大妄為的威權國家，捍衛民主、與之對抗的第一步是清楚這些政權的弱點。
“我認為致命弱點之一就是腐敗，” 美國和平研究所的斯蒂芬說，“威權主義靠腐敗興起。當民眾認識到，當權者本質上是竊取百姓的盜賊，他們會非常氣憤。”
斯蒂芬說，世界各地出現的一些最鼓舞人心的運動就是民眾聲討腐敗的運動，比如2015年危地馬拉的非暴力反對運動在很大程度上是針對當權者的腐敗。那次運動獲得了從農民、企業家到專業人士的廣泛民眾支持，最終導致總統莫利納的下台。
談到中國，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的沃克爾說，借用漢學家黎安友教授（Andrew Nathan）的理論，這個政權與生俱來的缺陷是——沒有民主合法性。這也是很多威權國家共同具有的DNA。
沃克爾說，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威權國家的統治者才花如此大的力氣鎮壓和審查。他說，除非民主國家持續地予以回擊，否則現代威權主義短期內不會消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