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歐和中國都受過蘇共文化巨大影響,蘇聯紅軍在二戰期間曾分別出兵兩地與德軍作戰,但雙方對待蘇聯文化遺產態度截然不同。一些東歐國家把俄軍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視為奴役和軍事入侵的象徵,禁止和抗議它的演出。但這家歌舞團在中國受到熱烈歡迎,並受中國第一夫人禮遇。
愛沙尼亞最近再次拒絕俄軍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5月份入境演出。愛沙尼亞去年12月份曾禁止這家歌舞團的演出。
愛沙尼亞國防部發言人安德烈斯說,愛沙尼亞國防部長下令不給歌舞團簽發入境簽證。根據愛沙尼亞國防法,外國軍事人員在愛沙尼亞履行官方任務時必須經國防部批准,相關要求也适用於那些在外國武裝力量中服務的文職人員。
安德烈斯說:“在2014年3月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以及在烏克蘭東部採取入侵行動後,愛沙尼亞就中斷了同俄羅斯的軍事合作。”
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下屬俄羅斯國防部,團員有軍銜。這家有88年歷史的歌舞團在1928年由紅軍著名作曲家和樂隊指揮亞歷山德羅夫創建,他也是第一任團長,後來升任蘇軍少將。
蘇聯解體後,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同莫斯科大劇院一樣被認為是目前俄羅斯所擁有的屈指可數的幾個國寶級招牌。這家歌舞團經常搭乘俄羅斯國防部專機出國訪問,足跡遍佈世界,同時也被看成是俄羅斯輸出軟力量,擴大克里姆林宮影響的重要武器。歌舞團團長馬列耶夫曾表示,他們的任務一方面是要給觀眾帶來快樂,同時也要借機培養教育觀眾尊重俄國。
俄羅斯去年大規模紀念二戰勝利70周年之際,紅旗歌舞團也被派出在去年秋季前往歐洲各地巡回演出。但相關活動卻引起了遭受過蘇共文化影響的東歐和波羅的海國家的警覺和不安。
立陶宛和拉脫維亞幾個月前禁止了紅旗歌舞團的秋季演出。立陶宛維薩吉納斯市文化中心的領導人表示,波羅的海國家以不同的眼光看俄國軍人。禁止在這個俄語居民最集中的地區演出是因為這家歌舞團承載著蘇聯遺產和意識形態。
立陶宛文化部長比里吉斯說,莫斯科試圖把歌舞團當成工具收買當地少數族裔社會並分裂立陶宛。
愛沙尼亞國會議員梅特廖夫說,歌劇團的演員身穿軍裝演出,但對於那些曾受過蘇聯佔領和奴役的國家來說,這意味著散播和輸出蘇聯軍國主義意識形態。他認為,演出想達到的真實目的絕不象海報宣傳的那樣友善。
歌舞團在捷克演出時曾引起部分民眾的反感。波蘭政府雖然最終同意紅旗歌舞團在13個城市巡迴演出,但仍然受到一些民眾的抵制和抗議。反對者認為,與別的藝人單純唱歌跳舞不同,紅旗歌舞團是為克里姆林宮唱讚歌,為普京服務,是莫斯科的宣傳工具。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後,紅旗歌舞團立刻創作了一首歌頌參加當時軍事行動的俄軍士兵的歌曲,並隨後在克里米亞舉辦了慶祝演唱會。
在首都華沙演出期間,有民眾在劇院門外身披血染烏克蘭國旗,手舉“宣傳殺人”標語抗議。波蘭國會議員格謝夫斯卡婭說,紅旗歌舞團現在是一個侵略國家和軍隊的代表。
但支持者認為,文化藝術不應受政治影響。紅旗歌舞團的代表表示,是蘇聯紅軍戰勝了法西斯。歌舞團巡回演出的都是紅軍在二戰中解放的地方,包括歐洲和中國東北。
俄羅斯官員說,絕不允許一些人串改歷史,並貶低紅軍的貢獻。禁止演出是限制藝術創作自由和文化交流。何況許多觀眾都是老兵,文化交流恰好有助於改善冷淡的俄羅斯與東歐關係。
愛沙尼亞國防部發言人安德烈斯認為,禁止紅旗歌舞團演出的原因很簡單。
安德烈斯說:“紅旗歌舞團是俄羅斯官方團體,而且受俄羅斯軍方和國防部指揮,愛沙尼亞又同俄羅斯中斷軍事交流,僅此而已。”
為配合中國的二戰紀念活動,紅旗歌舞團2014年末曾去中國一些城市巡演,並於2015年元旦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登台。中國軍方和其他高級官員到場觀看。這家歌舞團在去年夏季還訪問了中俄邊境等地。
歌舞團團長馬列耶夫說,他對在中國的巡演非常滿意,特別是當唱起中國觀眾熟悉的“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外上”,“紅梅花兒開”等歌曲時,台下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與東歐媒體主要側重分析紅旗歌舞團的背景並報道社會反應和抗議不同,中國媒體詳細介紹了紅旗歌舞團的精湛演技,受過中國五代領導人的接見,曾10多次訪華。
紅旗歌舞團通常演唱的一些看家曲目包括“神聖的戰爭”,“勝利日”等著名蘇聯紅歌。這家歌舞團上個世紀50年代訪華時曾唱過“東方紅”。一年前訪華時演出的中國歌曲包括了根據毛澤東詩詞改編的“紅軍不怕遠征難”,以及“我是一個兵”,“十月是你的生日”,“茉莉花”等。
紅旗歌舞團去年訪華時特別向中國第一夫人彭麗媛贈送了俄式茶炊,茶具和歌曲光盤。
彭麗媛2013年3月曾隨同習近平抵達莫斯科展開執政後的首次出國訪問。她當時拜訪了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並同團員共同高歌“紅梅花兒開”。但彭麗媛的那次訪問不對外公開,很難找到彭麗媛做客紅旗歌舞團的照片。一年後彭麗媛邀請紅旗歌舞團訪華。
彭麗媛曾任團長、不久前摘牌的解放軍總政歌舞團被認為在蘇軍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影響下於1953年成立。
俄羅斯官方媒體說,紅旗歌舞團至今仍是世界上最受人歡迎的軍隊歌舞團。
分析人士說,俄軍亞歷山大紅旗歌舞團在中國和東歐的遭遇截然不同,反映了在日益接近的中俄關係中,雙方在意識形態領域的共同語言也愈來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