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塞爾和巴黎的恐怖襲擊事件讓兩國人士在內心深處展開反思,探索如何才能更好地把貧窮的少數族裔社區融入社會。很多恐怖分子都來自這樣的社區。不過,在當下迅速變化的多文化歐洲,融入究竟意味著什麼?帶著這個問題,美國之音記者走訪了布魯塞爾的莫倫比克社區和巴黎郊區塞夫朗。
從布魯塞爾市中心步行走到莫倫比克只需要半個小時,但是在很多方面,這裡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這處移民社區生活著好幾個不同的民族,不過以摩洛哥人為主。當地失業率很高,到處是破滅的希望。
街道組織“是的”(Jes)教育工作者托馬斯·德沃斯說:“我們聽到,很多孩子不覺得自己是社會的一分子。他們說:我們什麼也得不到,沒有工作,沒有體面的住房。”
幫助青少年的組織“是的”以及其他鄰里協會試圖扭轉這樣的局面。不過,他們面臨另一種現實:莫倫比克近年來名聲不好,被稱為歐洲的極端主義溫床。
一些聖戰分子從敘利亞回來後,就住在莫倫比克,巴黎和布魯塞爾恐怖襲擊的一些嫌疑人也在這里長大。
對一些比利時人來說,恐怖襲擊乃至莫倫比克本身都反映出,比利時在融合大批穆斯林移民方面失敗了。
商人貝特朗·皮爾森憤憤不平地說:“我很憤怒。我們惹了誰了?那些死難者惹了誰了?誰也沒惹。”
專家們說,現實並非這麼簡單。很多穆斯林移民雖然有時候覺得自己沒有被接受,但他們確實認同自己是比利時人。
摩洛哥移民拉爾比·阿爾巴維說:“是的,我確實覺得有點被污名化了,跟很多人一樣。可那樣想的人是心胸狹隘的人。我認為,我們需要一起向前走。首先要停止把貧民窟的年輕人邊緣化,不要讓他們總覺得自己被排斥。”
報導顯示,年輕的比利時穆斯林最近一直在收到要他們同西方人戰鬥的短訊。不過,對一些莫倫比克青少年來說,布魯塞爾襲擊案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家園受到了打擊。
莫倫比克居民阿尤布·巴克基維說:“那些人沒有宗教信仰。我表親當時就在機場,她是穆斯林,也受傷了。”
德沃斯說:“也許他們之前覺得反正跟我這裡無關。現在呢,跟這裡有關了。有一家人受傷了,有他們認識的人受傷了,他們關心的人受傷了。”
鄰國法國也有同樣的糾結。與比利時一樣,法國也有人數眾多的北非移民社區。法國和比利時被認為是歐洲向敘利亞和伊拉克輸出聖戰分子的兩大來源。
社會、宗教與世俗組織的伊斯蘭問題專家亞歷山大·彼得說:“這些來自第二代、第三代的人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是法國人。問題是法國這個國家沒有能力正視自己的歷史並構建一個共享的歷史。”
如今,一些法國政治人物聲稱,法國有好幾十個類似莫倫比克的社區,包括法國一些名聲最壞的低收入、高移民郊區。乘地鐵從巴黎半個小時可到的塞夫朗,就被視為是其中之一。
一些塞夫朗居民抱怨說,激進主義越來越嚴重。一座極端分子的清真寺最近被關閉。
不過鎮長斯蒂凡·加蒂尼翁說,激進伊斯蘭的問題不僅僅只是一個鎮子的問題,需要全國各地共同打擊。這意味著要以不同的視角來看待塞夫朗這樣的社區以及融合問題。
他說:“這裡產生著新的事物,包括文化、體育和商業各個方面。這才是開放的社會,而現在法國提議的是一個封閉的社會。”
當地活動人士和創業者雅辛·希爾米也同意這樣的看法。他描述了訪問美國的經歷。
他說:“甚至那些新來的外國人都會說:'我是美國人'。有種愛國感和歸屬感,不幸的是,這跟法國有很大不同。”
所以,在莫倫比克和塞夫朗,人們相信,打擊激進主義必須找到新的答案。答案的一部分在於承認今天的比利時和法國的熔爐特徵,並建立一種歸屬感,包括對社區和對國家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