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知名維權法律工作者倪玉蘭和丈夫董繼勤被控尋舋滋事罪一案在當局高度警戒的氣氛中開庭審理。辯護律師指出﹐旁聽席被官方人士佔滿﹐倪玉蘭夫婦的親友沒能出庭旁聽。辯方要求法庭調閱被告人受警方虐待的新證據﹐法庭在當天4個多小時的庭審結束時沒有作出決定。
*當局嚴加戒備*
倪玉蘭夫婦被控尋舋滋事罪和倪玉蘭被控詐騙罪的案子12月29號上午在北京西城區法院開庭。據目擊者稱﹐開庭之前﹐法院週圍的各個路口都有警察和保安人員把守﹐所有經過那裡的行人都被檢查證件﹐冒雪趕來希望參加旁聽的上百名中國人士和一些國際媒體的記者都被擋在警戒線外面。目擊者說﹐一些關注倪玉蘭一案的維權人士被警察帶走。為辯方出具證詞的北京訪民葛志慧在前一天晚上就遭到當地派出所公安控制﹐禁止她前往法庭作證。她12月29號晚上對美國之音記者表示﹐監控人員剛剛撤離她暫時居住的地方。
*證人描述庭上所見*
倪玉蘭的女兒董貝貝作為辯方證人出庭作證。她在當天的庭審結束後對美國之音記者表示﹐這次庭審沒有宣佈結果。從事自由職業的董貝貝描述了她在法庭上停留的十幾分鐘內看到的一些情況。
她說﹕“我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我媽媽躺在救護車的擔架床上﹐吸著氧氣﹐蓋著一條毯子﹐躺在那庭審﹐臉色很不好﹐都發黑了。我爸爸坐在那種椅子﹐椅子前邊扶手上橫著加了一個棍兒﹐就是限制自由的那麼一個椅子。”
*律師﹕法庭有異常﹐罪名很牽強*
倪玉蘭的辯護律師程海對美國之音記者表示﹐由于辯方提出調閱女子監獄的監控攝像資料﹐以證明倪玉蘭是否曾被監管人員逼迫爬行數十天﹐而獄方對此予以否認﹐法庭需要時間進行合議﹐因此當天沒有作出決定。他還表示﹐當天的庭審過程大體正常﹐他和董繼勤的辯護律師牟繼源在庭上的發言都比較充份﹐與控方進行了激烈辯論。不過﹐他也指出法庭內外出現的一些異常現象。
他說﹕“沒有一個他們的親戚朋友(到庭)﹐都是別人把這個位置佔了。她的兩個親戚﹐董繼勤的兄弟等兩個人被警察看住了﹐搞到警車上面﹐沒讓他們進。其他的朋友一個也沒進去﹐都在外面給擋住了。外面的人不少﹐警察整個圍了一圈嘛。這個是不太正常。”
起訴方稱﹐倪玉蘭除了和她丈夫毆打他們當時臨時居住的旅館的工作人員而犯有尋舋滋事罪以外﹐還有編造學歷和律師身份以及受迫害虐待導致殘疾的悲慘經歷﹐騙取網友的同情和捐助﹐因而犯了詐騙罪。
辯護律師程海說﹐倪玉蘭從未公佈自己的身份是律師﹐但是她曾在北京一家大公司做過法律咨詢工作﹐並用法律知識幫助弱勢民眾維權﹐因此時常被人稱作律師。就像輔導學生的人常被稱為老師﹐或給病人開偏方的人通常也會被稱作醫生大夫那樣﹐不能視為犯法。
至於受迫害虐待的經歷﹐程海表示﹐有許多證據可以證明倪玉蘭由一個健康活潑的人在兩次坐牢和遭到強拆失去家園之後變成殘疾人的事實﹐而且捐助者已經公開聲明自己沒有受騙。
程海說﹕“網友給她的捐款﹐其中有兩個人。我們找到了其中的一個人。他作了一個聲明﹐他說﹐我就看到了她是個殘疾人﹐無家可歸﹐還沒有工作﹐我出於同情才捐助的。至於她有沒有律師身份﹐有沒有受到政府方面的迫害﹐不會影響自己的捐助。自己是自願的﹐不是一個受騙的﹐也不是受害人。這樣就比較充份地證明不存在詐騙﹐罪名不能成立。”
*因維權多次系獄*
倪玉蘭的案子曾得到一些中國媒體的關注。據中國一份敢於披露一些負面消息的期刊南方週末介紹﹐1986年,倪玉蘭從中國政法大學研究生畢業,分配在中央某單位,同時在正義律師事務所兼職。1994年,她又被安排到中國國際貿易總公司做法律顧問。從 2001年開始,倪玉蘭代理了一些敏感案子。家里一些親戚給她打電話,別跟政府作對。大家都害怕和她聯系,不然就會被“調查”。
倪玉蘭開始參與維權活動以來已經三次出庭受審﹐前兩次她被分別判刑一年和兩年﹐罪名都是妨礙公務罪。今年12月12日,正在看守所的倪玉蘭獲得荷蘭政府頒發的“人權捍衛者鬱金香”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