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已滿三月,並正式進入第四個月的時間節點。盤點俄軍三個月來的表現,不僅西方軍事觀察家跌破了眼鏡,而且連克里姆林宮本身、甚至俄羅斯總統普京本人恐怕都要直呼意外。
俄軍在戰爭初期兵分多路,直撲首都基輔,希望在幾天、最多幾週內佔領基輔,推翻烏克蘭政府,然後組建一個親俄的傀儡政權,掌控烏克蘭全境或大部分國土,而俄軍也可以聲稱“特別軍事行動”大功告成。出人預料的是,三個月的戰場較量下來,俄軍速戰速決策略徹底失敗,不僅在基輔郊外以及北方重鎮哈爾科夫周邊地區被烏克蘭守軍擊潰,被迫後撤,而且在俄軍將主力部隊調往烏東,對頓巴斯地區發動重點進攻之後,目前仍然進展有限,並且與烏克蘭守軍打成了逐村爭奪的拉鋸戰和消耗戰。
貌似強大的俄軍部隊在戰場上的表現拉跨低效,進攻難以得手,後勤補給又很困難,顯然已經陷入泥潭,動彈不得,進退失據。由坦克和裝甲車組成的長長的鋼鐵長龍常常被困在公路上,成為烏克蘭守軍從空中和地面發動攻擊的活靶子。
俄軍的確在靠近2014年被俄羅斯吞併的克里米亞半島附近地區佔領了一些領土,切斷了烏克蘭在亞速海的通道,並且經過兩個多月的圍困與瘋狂轟炸,最終奪取了烏克蘭南部港口城市馬里烏波爾,並最後得以將圍困馬里烏波爾的部隊調往烏東,加強烏東地區的攻勢。
但是俄軍向頓巴斯的進攻卻屢屢受挫,目前似乎也陷入泥潭。俄軍現在每一天都對頓巴斯地區的烏克蘭守軍陣地進行猛烈的砲擊和空襲,但是由於俄軍兵力有限,且烏克蘭守軍鬥志高昂,俄軍在頓巴斯地區的進展非常有限。
大約10天前,一支俄軍裝甲部隊在盧甘斯克架設浮橋渡河時,遭到烏克蘭守軍的突襲,結果浮橋被摧毀,正在渡河的俄軍損失了幾百人,幾十輛裝甲和作戰車輛被摧毀,俄軍損失慘重。
“我們認為俄國人在烏東地區開始重點進攻後仍然無法到達他們想要達到的地點,”美國國防部發言人約翰∙柯比(John Kirby)上週五指出。柯比還表示,烏東戰場戰情變化很快,一些小城鎮和鄉村每天都會易手。
在烏克蘭的其它地區,俄軍持續使用巡航導彈和空襲攻擊運輸途中的西方援助烏克蘭的武器、彈藥和燃料庫以及重要的基礎設施,以求削弱烏克蘭部隊的軍力以及烏克蘭的經濟潛力。
根據美聯社的報道,莫斯科仍然抱持一個奪取烏克蘭黑海沿岸地區直至羅馬尼亞邊境的計劃,這樣不僅可以剝奪烏克蘭的黑海出海口,而且還可以建立一個與摩爾多瓦德涅斯特河沿岸親俄分離主義分子相連的陸上通道。但是由於兵力有限,俄羅斯實現這一計劃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我覺得他們越來越意識到他們無法實現這一目標,通過一次行動實現這一目標更不可能,”美聯社引述英國一位前坦克部隊指揮官賈斯汀∙克倫普(Justin Crump)的話說。
克倫普認為,俄軍在戰場上遭受的嚴重損失迫使他們在頓巴斯地區使用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而這樣的部隊只能去爭奪較小的目標。
“俄國人一直在縮小他們所能實現的目標,”克倫普說。 “我認為他們在大局上已經將他們的戰略大為壓縮,使之更符合他們在戰場上的能力。”
俄羅斯5月9日舉行衛國戰爭勝利日慶祝和閱兵活動時,西方國家曾估計普京將宣布全國總動員,以便將更多的部隊和資源投入烏克蘭戰爭,但是也許擔心俄羅斯國內反戰呼聲反彈,普京沒有這麼做。因此目前俄軍在頓巴斯地區只能利用有限的兵員,通過一鎮一村的爭奪去慢慢佔領更多的領土,以求對烏克蘭守軍形成合圍。
俄軍上星期突然從他們持續轟炸、而且久攻不下的烏克蘭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周邊地區撤離,轉而增援頓巴斯地區的俄軍,但是這些新增援的兵力完全不足以扭轉烏東戰場的兩軍相持態勢。
“他們實際上只能在哈爾科夫周邊分散兵力,因為他們戰線拉得太長,而兵力又太有限,”蘇格蘭聖安德魯斯大學戰略研究教授菲利普斯∙奧布萊恩(Phillips O’Brien)對美聯社說。
奧布萊恩指出,頓巴斯之戰已經演變成雙方互相的砲擊,因此“砲戰可以持續很長時間而戰線則沒有什麼變化”,這已經成為陣地戰,誰能承受更多的砲擊誰就佔上風。
烏克蘭軍民在戰場上出人預料的成功除了他們保家衛國的高昂鬥志外,美國及其盟國的軍事援助也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其中包括美國提供的榴彈砲和無人機,以及波蘭提供的坦克等武器。而且這些武器一進入烏克蘭,馬上就可以投入與俄軍的作戰。
美聯社引述基輔一位軍事專家的話說,烏克蘭的戰略很簡單,就是近期內盡可能地消耗俄軍的兵員和裝備,並利用這一時間接受西方的武器援助並訓練部隊使用這些裝備,然後在烏克蘭東南部向俄軍發動反攻。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上週重申,烏克蘭將俄軍驅趕到戰前位置就算取得了勝利,但是他的一些助手卻開始談論更加雄心勃勃的目標。
澤連斯基總統的顧問米哈伊洛∙波多利亞克(Mykhailo Podolyak)表示,在所有被佔領領土得到解放之前,烏克蘭對停火不感興趣。他顯然已經在暗示,烏克蘭希望收復烏東的頓巴斯地區以及遭俄羅斯吞併的克里米亞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