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上週三(4月26日)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通電話時一再表白中國在俄烏戰爭中秉持中立的立場,並且一直勸和促談。習近平還告訴澤連斯基,中國政府將派遣一位歐亞事務特別代表前往烏克蘭等國訪問,就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痛各方進行深入溝通。
不過當中國外交部歐亞司副司長於駿在當天的記者會上宣布,中方調停俄烏衝突的特使將由與俄羅斯關係特別密切的資深外交官李輝出任之後,莫斯科與基輔真可謂一家歡喜一家愁,而本來就對中國調停立場能否做到不偏不倚持高度懷疑態度的西方國家就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莫斯科的“最佳選擇”
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引述莫斯科國立大學亞非學院院長阿列克謝·馬斯洛夫教授的話說,李輝擔任調停俄烏衝突的特使是俄羅斯所能得到的“最佳選擇”。
“莫斯科沒有什麼要擔心的,因為他真的了解俄羅斯政治,”馬斯洛夫說。羅斯拉夫與李輝的私交就有十年之久。
現年70歲的李輝是中國一名資深外交官。他在2019年之前擔任了十年中國駐俄羅斯大使。之前的幾十年間,李輝一直在前蘇聯以及蘇聯解體後的俄羅斯工作和生活。李輝是一名資深的“俄國通”,能說一口流利的俄語,而且曾經被俄羅斯總統普京授予外國人所能得到的最高榮譽的友誼獎章。
馬斯洛夫向NBC表示,李輝喜愛閱讀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俄羅斯著名作家的作品。因此,“他真正了解俄羅斯的靈魂,他了解俄羅斯的心理和俄羅斯的思維”。
NBC在報導中指出,李輝本人也是中俄發展友好關係的吹鼓手。李輝2016年曾在俄羅斯外交部的一份報紙上撰文,強調中國需要一個“強大的俄羅斯”;四年後的2020年,他又在中國人民外交學會主辦的《外交》季刊上撰文指出,中俄兩國應該“背靠背、肩並肩”。
“雙方要一如既往,相互堅定支持各自為維護主權、安全、領土完整和其他核心利益而作出的努力,”李輝說。
俄羅斯去年二月發動對烏克蘭的全面侵略戰爭後,曾幻想速戰速決,一舉推翻或趕走澤連斯基總統領導的烏克蘭政府。但是俄軍在裝備雖然簡陋但鬥志高昂、而且在得到西方強大支持的烏克蘭守軍面前,表現拉跨,鬥志鬆散,不斷在戰場上遭遇挫折。俄羅斯在戰爭初期攻佔的一些烏克蘭領土已經在烏克蘭的反擊下被奪回,而且烏克蘭正在準備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春季大反攻。
中國能否持“中立”立場
由於中國政府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既不譴責俄羅斯的侵略行徑,也不參與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制裁,反而強化了與莫斯科的政治、經濟和貿易關係,這讓國際社會對北京聲稱的在俄烏衝突中的所保持的“中立”立場自然產生了懷疑。
NBC在報導中指出,李輝前往烏克蘭和其他歐洲國家訪問,首要任務可能就是希望化解外界對中國以及中國特使中立立場的懷疑。
“中方特別代表熟悉相關事務,將為勸和促談發揮積極作用,”北京外交部發言人毛寧在上週四的例行記者會上談到李輝即將對歐洲的訪問時表示。 “中方將繼續同國際社會一道,為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發揮建設性作用。”
NBC引述在倫敦國王學院擔任講師的學者澤諾·里奧尼(Zeno Leoni)的話說,任命李輝擔任調停俄烏的特使可能未必意味著中國對俄羅斯的偏袒。
“(李輝對俄羅斯的深入了解)不一定要被視為偏袒俄羅斯,而更應該被視為對一個人能準確表達中國立場的條件,”里奧尼說。他更能了解“在俄烏之間哪些問題可以調解,而哪些問題調解不了”。
烏克蘭望李輝不偏不倚
烏克蘭政府對中國政府任命李輝擔任特使公開表示讚揚。烏克蘭外交部在發給NBC的一份聲明中表示,基輔希望李輝“對我們地區的深入了解能幫助他向各方不偏不倚而且有效地進行溝通”。
烏克蘭的和談目標是要收回包括克里米亞在內的所有被俄羅斯侵占的領土,俄羅斯支付戰爭賠償以及懲罰戰犯。而俄羅斯的目標包括全面解除烏克蘭武裝,烏克蘭不加入北約,以及讓公投加入俄羅斯的烏克蘭領土留在俄羅斯國境內。
李輝調停俄烏衝突的首要任務是要把雙方拉回到談判桌上來,而目前雙方即使在這一點上都完全談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