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美國人在11月8日的中期選舉中投票時,大多數人會從民主黨或共和黨之間選擇自己的候選人。但有一些選票將包括來自所謂“第三黨”的政治候選人,而這些政黨傳統上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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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一個新的政黨希望在未來幾年內改變這一制度。這個新的政黨就是由一名前民主黨總統參選人、一名新澤西州前共和黨州長,以及佛羅里達州一名前共和黨國會議員領導的前進黨(Forward Party)。
自19世紀中葉以來,每一位美國總統要麼是共和黨人,要麼是民主黨人。最後一個例外是1850年至1853年的總統米勒德·菲爾莫爾(Millard Fillmore),他是輝格黨(Whig Party)人。輝格黨在19世紀出了四位美國總統。
50多年來,國會中沒有過真正的第三黨候選人。最後一次成功的是紐約保守黨(Conservative Party)的詹姆斯·巴克利(James L. Buckley),他於1970年當選為國會參議員。
美國最持久的第三黨是禁酒黨(Prohibition Party)。自1872年以來,該黨在每次選舉中都有一位總統候選人,尋求禁止將酒精作為飲料。該黨的主張曾是1920年至1933年的地方法律,其成員也贏得過州議員、州長、市長,以及國會的一個席位,——加利福尼亞州的查爾斯·海勒姆·蘭德爾(Charles Hiram Randall)曾經是1915年至1921年的眾議員。
許多較小的政黨專注於一個問題或者理念。由於要保持自身理念的純真性,他們往往無法在全社會範圍吸引足夠的選票,無法為自己的候選人拿下席位。
“他們所面對的也真的是一個有偏見,或者說被操縱的體系,這個體系制約著小黨派取得太大進展的能力。我們在美國沒有比例代表制。因此,即使你獲得5%的選票,你也不會獲得5%的席位,”作家兼民主活動家米迦·西弗里(Micah Sifry)說。
“2020年大約有200萬人投票支持美國眾議院的小黨派候選人。1.2億選票中有200萬?這不是一個重大的數字。有時這可能很重要。自由黨、綠黨、禁酒黨或其他什麼人的幾張選票,絕對可以在競選票數非常、非常接近的時候左右結果,” 西弗里說。西弗里是《為選戰而攪局:美國第三黨政治》(Spoiling for a Fight: Third-Party Politics in America.)一書的作者。
當前的體系“已經失靈”
今年進入美國政治舞台的是前進黨。其創始人之一是商人楊安澤(Andrew Yang),他兩年前作為民主黨人參加了該黨的總統初選,去年再次競選紐約市市長,但是沒有成功。
與楊安澤一起站在前進黨最前沿的人包括:大衛·喬利(David Jolly),來自佛羅里達州的共和黨人,曾經擔任了三年國會眾議員;前新澤西州州長、共和黨人克里斯蒂娜·托德·惠特曼(Christine Todd Whitman)。
“你必須要改變這個體系。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支持排名選擇式投票和開放式初選。這意味著兩黨的候選人將不得不競爭,並且去與每個選民交談,而不僅僅是與其基本盤交談,”惠特曼說。惠特曼曾擔任喬治·W·布什(George W. Bush)總統政府的環境保護署署長。
前進黨將自己描繪成一個中間派的替代黨派,將會支持一些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或者在其它無爭議的競選中推選自己的候選人。前進黨正在推動排名選擇式投票制,也稱為即時決選投票制。在這種制度下,初選中表現最差的候選人的選票,將根據選民聲明的第二選擇,重新分配給得票更多的候選人。
“前進黨正處於鼓動階段。它有新鮮的賣點,”他指出。“楊安澤是一位出色的推銷員。他有精力為此奔波,但他們會遇到同樣的問題,即如何管理自己。誰來為黨及其各州的分支做決定?他們要做什麼?他們的合法性是什麼,是什麼把他們維繫在一起?”
打破這種兩黨雙寡頭壟斷“需要一段時間,”惠特曼告訴美國之音。“美國人民認為當前的體系已經失靈。他們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
之所以有人追求用一個新的溫和派政黨來打動選民,是因為美國目前比19世紀中葉及南北戰爭以來的任何時候都更加兩極分化,自那時起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開始了長期主控美國政治的時代。
2016年總統大選中的房地產投資者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和前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Hillary Clinton)都是現代政治時代最不受歡迎的總統候選人,但只有不到6%的選民在自己的選票上另外選擇了替代型候選人。
有一種政治理論可以解釋這一點,那就是“杜威格定律”(Duverger’s law)。法國學者莫里斯·杜維格(Maurice Duverger)表示,簡單多數、贏者通吃的投票制有利於兩黨制政府,因為選民不想浪費自己的選票,不願意選擇不太可能獲勝的第三方候選人。
這導致了這樣一種說法,那就是:美國政界人士若有志徹底改變制度,應該以共和黨人或民主黨人的身份去競爭,就像特朗普在2020年失敗,而在2016年成功當選時一樣,美國國會參議員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是一位獨立無黨派的民主社會主義者,他在2016年和2020年都贏得過一些州的民主黨總統初選或黨團會議選舉,使他一度成為競選中的領跑者。
“打入黨內去競選更有意義,這個黨是主要政黨之一,你打入內部並接管過來。特朗普在2016年當選的真諦是,我們的主要政黨並不像看起來那樣是鐵板一塊,”西弗里說。
自1912年前總統泰迪·羅斯福(Teddy Roosevelt)作為進步黨(Progressive Party)人,或者按照他的俗稱“公牛駝鹿”(Bull Moose)黨人競選以來,替代型候選人贏得全國普選票數最多的時候發生在80年後。當時,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比爾·克林頓(Bill Clinton)將現任總統的共和黨人喬治·W.布什(George W. Bush)趕下台。第三位候選人是羅斯·佩羅(Ross Perot)。在一場主要靠自籌資金的競選活動中,從未擔任過政治職務的億萬富翁佩羅獲得了19%的普選票,但是他未能贏得當選總統所需要的270張選舉人票中的任何一張。
“他被視為在選舉中幫助克林頓從布什手中奪走了總統寶座,”西弗里在談到佩羅時說。“作為他所做的事情的一部分,真正的問題是:你願意冒險成為一個攪局者嗎?”
四年後,佩羅再次嘗試問鼎白宮,並且成立了改革黨(Reform Party)。但他的競選活動和新成立的黨都失敗了,只獲得了8%的普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