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經濟工作小組首次在北京舉行會談為耶倫訪華鋪路

  • 莉雅

2023年7月8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與中國副總理何立峰在釣魚台國賓館舉行會談前佈置的美中兩國國旗。

美中兩國財政部的高級官員於2月5日開始在北京舉行兩天的經濟會談。這是繼去年成立的美中金融工作小組在北京舉行第三次會議後,美中經濟工作小組召開的第三次會議。這也是全球兩個最大經濟體為加強高層溝通而展開的最新一輪的接觸。美中禁毒工作小組最近在北京舉行了第一次會議。預計兩國財政部官員的這次會談會為美國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Janet Yellen)計劃中的訪華鋪平道路。

美中經濟工作小組首次在北京舉行會議

美國財政部的一位官員2月5日向美國之音(VOA)證實,副部長傑伊·尚博(Jay Shambaugh)率領的一個五人代表團2月5日-6日在北京與中國財政部的官員舉行美中經濟工作小組的會談。這是該工作小組去年9月成立以來的第三次會議,但這個工作小組首次在北京舉行面對面的會談,也是該工作小組2024年的第一次會議。

財政部長耶倫去年7月訪問北京後,美中兩國在9月成立了經濟(EWG)和金融工作小組(FWG),目的是就實質的經濟和金融政策問題進行持續的接觸與溝通。

今年1月18日至19日,由美國財政部與中國人民銀行的高級官員組成的美中金融工作小組在北京舉行了第三次會議,討論金融穩定和資本市場等問題。這是該工作小組首次在中國舉行會議。美國財政部負責金融犯罪執法的主管安德莉婭·加奇(Andrea Gacki)在參加北京的會議之前在香港,就非法融資問題和合規項目與金融機構進行了技術層面的接觸。

美中金融與經濟工作小組去年11月在耶倫與中國副總理何立峰在舊金山舉行兩天會談期間也進行了面對面的會談。這兩個工作小組分別在去年10月下旬以線上的方式舉行了的第一次會議。

2023年11月10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在舊金山與中國國務院副總理何立峰會晤時合影留念。(美聯社照片)

美財政部:就美方關切的一系列問題與中方展開「坦誠的」對話

美國財政部的一位官員說,在美中經濟工作組為期兩天的會議中,美國財政部官員計劃就中國使用非市場經濟做法和工業產能過剩等問題展開「坦率的對話」。他們還計劃討論兩國的宏觀經濟前景、在債務和氣候變遷問題上進行多邊協調的機會,以及兩國的投資審查制度。

具體來說,美國官員計劃就宏觀經濟發展,包括財政和貨幣政策與全球經濟面臨的風險,以及美中經濟關係的性質進行「坦誠和建設性的會談」。

美國財政部的官員也表示,美國官員將討論如何為更好、更快地解決主權債務問題打開大門,並探索在債務和氣候問題交叉領域開展合作的機會,因為至關重要的是,不要讓債務困境阻礙低收入國家投資於永續發展和採取氣候行動。

為耶倫訪華做鋪墊?

預計美中經濟工作小組的會議將為耶倫計畫中的訪華做鋪墊。耶倫先前表示她計劃在今年上半年再次訪問中國。

美國財政部的官員沒有直接回答美國之音提出的有關問題,但表示,這次會議是在耶倫計劃今年重返中國之前舉行的。

耶倫強調美中進行健康的經濟競爭

耶倫在去年4月闡述美中經濟關係三大支柱的演講以及去年12月在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的一次演講中,都提到了中國使用非市場工具以及進行健康的經濟競爭的必要性。

「我們相信,在一套公平的規則下進行健康的經濟競爭,最終會使兩國受益,」 她在去年4月的演講中說。「在某些情況下,政府乾預是合理的——例如糾正特定的市場失靈。但與其他主要經濟體相比,中國政府使用非市場工具的規模和廣度都要大得多。」耶倫

在在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成立50週年慶典活動上發表演說時也強調了中國的非市場經濟做法以及不公平的經濟競對美國和全球工人和企業造成的傷害。

「中華人民共和國採取了不公平的經濟做法,從非市場工具到對外國公司的准入設置障礙,再到對美國公司採取脅迫行動。這些政策傷害了美國工人和企業。在過去一年中,我們一直透過工作小組和直接的外交提出這些關切,」她說。

中國經濟成長乏力,耶倫希望了解中國的經濟政策

耶倫在這次演講中也表示,了解中國的經濟政策以及這些政策對美國和世界的影響,特別是中國的債務問題和房地產市場問題是美國今年對華經濟政策的一個重點。

中國經濟在疫情過後在內外需求都疲軟的情況下復甦乏力,而且房地產行業危機重重。儘管中國官方表示,中國經濟去年增長了5.3%,但總部位於紐約的國際經濟研究公司榮鼎集團在一份最新的報告中警告說,如果北京當局不解決經濟中的結構性問題,中國經濟今後幾年的成長速度會減緩到只有3-4%。

這份報告指出,中國政府宣稱GDP成長超過5%是在「政府不斷推出特別的支持措施,包括為房地產開發商提供生命線、在年中提高財政赤字上限、放鬆貨幣政策和其他措施」的情況下才取得的。

「隨著2024年的到來,在這一系列的措施中又推出了新的支撐股市的緊急措施——這是情況不妙的另一個跡象,」這份報告說。

不過,該集團對中國房地產行業的看法較為樂觀一些,預計該行業今年將保持相對的穩定。

拜習加州峰會後美中官員互動頻繁

自去年6月以來,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財政部長耶倫和商務部長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都相繼訪問了中國。中國最高外交主管王毅也訪問了美國。這一系列的高層溝通使不斷惡化的美中關係有所緩和,並最終促使美國總統喬·拜登(Joe Biden)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峰會期間舉行他們一年來的首次面對面會晤,並就合作打擊芬太尼以及恢復兩軍之間的溝通等重要議題達成共識。

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加州費羅麗莊園舉行雙邊會談。(2023年11月15日)

布林肯今年1月17日出席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期間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穩定美中關係至關重要。他說,在今後一年裡會看到美中兩國之間更多的互動。

除了美中金融工作小組今年1月在北京舉行會議外,美國總統副助理兼國土安全部副顧問珍·達斯卡爾(Jen Daskal)1月底率領一個美國政府跨部門代表團訪問了北京,啟動美中禁毒工作小組,共同打擊包括芬太尼在內的非法合成毒品的全球製造和販運。

工作小組能否達成成效?

儘管美中兩國官員加強了雙邊接觸,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美中之間的緊張關係,但目前尚不清楚在實踐中取得了多大進展。

美國企業研究所研究中國經濟與美中關係的學者史劍道(Derek Scissors)認為,這些工作小組的會談不會有什麼實質的成果。

「這些工作小組只是讓財政部長耶倫對美中關係感覺好一些。它們將一事無成,」他在美中經濟工作組舉行這次會議前透過電子郵件對美國之音表示。

他也認為,中國為了提振產量而採取的經濟刺激措施以及中國企業在消費仍然疲軟的情況下將多餘的產品傾銷到世界市場的做法將增加美中兩國之間的貿易摩擦。

同時,中方一直對拜登總統對中國採取的一系列高科技產品出口管制感到不滿。中國商務部長王文濤1月11日在與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進行通話時就美國限制中國獲取先進的半導體晶片技術問題向她表達了關切。拜登政府也計劃加強對中國的投資限制,並打算對來自中國的電動車等產品加徵關稅。這些無疑會對美中關係帶來衝擊,儘管美國官員一再表示,這些做法是為了保護美國的國家安全,而不是阻礙中國的經濟發展。

在關係面臨挑戰時加強溝通意義重大

儘管如此,一些觀察家認為,隨著美國總統大選的逐步展開以及總統候選人在中國問題上加大對對方的攻擊,美中兩國高層官員之間的接觸與溝通對於防止雙邊關係進一步惡化意義重大。

就像耶倫在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上致詞時所說的那樣,美中經濟關係的分歧領域眾多,美國不指望分歧消失,但溝通可以防止事態升級。

「我們知道,(雙邊經濟)關係將繼續面臨挑戰。美國和中國在許多領域存在強烈分歧,也總是有震蕩的風險,這會影響我們兩個國家。美方不尋求解決我們所有的分歧,也不尋求避免所有的震盪,因為這是不現實的,」她說。「但我們的目標是使我們的溝通具有韌性,這樣當我們意見不一致時,當震盪發生時,我們就可以防止誤解導致事態升級和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