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建軍節前夕,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正式晉升前海軍副司令王厚斌、前南部戰區空軍政委徐西盛,出任火箭軍的司令員和政委。對此跨軍種的主官任命,部分軍事專家說,恐坐實了火箭軍遭美國情報圈策反洩密的傳聞,也代表習近平大失軍心,火箭軍已戰力大損;但也有專家指出,海、空軍高官空降火箭軍或代表習近平已朝“三軍核武統一指管”部署,以擴大中國的核震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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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火箭軍高層近來頻傳遭整肅。綜合《南華早報》等媒體報導,前司令員李玉超和他的前後任副手劉光斌、張振中傳出因涉及貪腐,已被帶走調查。
另外,火箭軍前副司令吳國華也傳出6月初上吊自殺,但中國媒體《彭湃新聞》在他去世三週後,才引述解放軍內部的通報稱,死因為腦溢血猝死,消息見報後,一度衝上微博熱搜榜,引發中國網民議論紛紛。
美國打贏情報戰 火箭軍情資一手握?
火箭軍前高官紛傳落馬之際,中國國防部透過新聞稿發布,習近平於7月31日正式任命王厚斌和徐西盛,出任火箭軍的司令員和政委。換言之,李玉超和徐忠波已被免職。
對此發展,位於美國洛杉磯的前中共海軍司令部中校參謀姚誠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表示,坐實了火箭軍高層向美國情報單位洩密後,引發習近平嚴查的種種傳聞,調查範圍擴及火箭軍、戰略支援部隊及剛被免職的前外長秦剛。
姚誠研判,此次中共的反貪調查恐源自美國空軍大學去年10月底公佈的中國火箭軍結構報告,該報告上從火箭軍司令部、下至炊事班,乃至基地座標都遭披露,若非火箭軍高層洩密,美國的情報蒐集恐無法如此全面。
他分析,此報告公開後,中共肯定嚴查,也疑似破獲了美國中情局在中國一個30人規模的間諜網,這恐是美國中情局局長伯恩斯(William Burns)5月之所以秘密出訪北京的原因之一。
姚誠說,知情人士向他透露,應是“李玉超的兒子向美國洩漏”了火箭軍的機密資料,導致“李玉超從會議室被帶走,接受調查”,並牽扯到作為中國情報首腦機構的戰略支援部隊,連司令員巨乾生也被帶走調查,只不過,他是因為洩密、還是貪腐問題被查,無從確認。
婚外情、腐敗不夠看 洩密才是大事
姚誠說,中國軍方的人事內幕很難證實,但合理推測,因為洩密事件發生在美國,所以,前外長秦剛在駐美大使期間的婚外情因洩密案調查曝了光,再加上,他的緋聞對象、鳳凰衛視主持人傅曉田應是隸屬軍方的情報人員,所以,秦剛恐還在接受調查中。他說,這一系列事件串在一起,就是“洩密問題,婚外情、腐敗都不是大事”,而且火箭軍是美國情報工作的重點。
姚誠說:“它(解放軍)的海、空軍不佔優勢,而且處於劣勢,它唯一能拿出手,對對方有威脅的就是火箭軍、導彈,美國情報工作的重點就放在火箭軍這一塊,因為火箭軍一旦打起來,它對美國本土有威脅,所以,他們(美國)花大量的時間、精力在弄火箭軍,最後把火箭軍的資料弄出來,一方面是數據情報,第二方面也有策反的嫌疑。”
也因此,姚誠懷疑,若吳國華如他的老長官、“太子黨”張小陽所透露的,是在家中3樓上吊自殺,他尋短背後的隱情,恐涉及洩密、甚至被美國策反等更重大的情節,否則身為中共情報的大頭目之一,吳國華何苦自我了結。
海、空軍入主火箭軍 統一核武指揮權?
中國的政治運作太不透明,針對解放軍人事的臆測難免紛傳,但位於台北的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張競提醒,不應忽視習近平派任海、空軍將領領導火箭軍的嚴肅性。他說,中國火箭軍遲早要跟海、空軍的戰略打擊部隊、核反擊載台或指揮體系,進行整合,達成“三合一統一指揮的核武”戰略,相當於美國核導彈的統一用兵指揮作戰策略(single integrated operational plan)。
張競告訴美國之音:中共“將海軍跟空軍的核反擊武力跟核打擊武力加以整合,這是必然的趨勢。我基本上推斷,海、空軍相關核武部隊的幕僚,老早就已經進入火箭軍的相關幕僚體系裡任職,所以當它逐漸成熟,可以均衡掌握全局的時候,才有高層人事(王厚斌、徐西盛)的調動。他們總算向三合一統一指揮的核武邁進了。”
張競說,解放軍的指揮和政工體係都曾出現跨軍種或跨兵種的交叉任職,所以,海軍出身的王厚斌和空軍出身的徐西盛入主火箭軍並不稀奇,但他們兩人若具有核導彈部隊及空軍轟炸機部隊的背景,對於習近平部署三軍核武的統一指揮管制權,將是更明朗的方向。
多元核嚇阻力下 習近平憂軍隊忠誠度
夏威夷太平洋論壇(Pacific Forum)位於新加坡的分析師亞歷山大·尼爾(Alexander Neill)也同意,習近平試圖將陸基式的核導彈延伸到可從空中或海上發射,這將建構出現代化的核嚇阻武力,因此,此一最新軍事部署應比他在黨內發動的反貪腐調查更重要。
尼爾告訴美國之音:“現在的發展是,為了建構現代化、有效率的核嚇阻武力,(解放軍)要打造所謂的核武三位一體。也就是,從三個方位達成核導彈的核嚇阻力。此(戰略)更多是將核武器放上戰機、潛艇,而非單靠陸基型導彈。”
尼爾說,美蘇冷戰時期,兩大核武國家比拼的是誰有更多從陸地發射的核導彈,但進入現代化的核武對峙,更激進、具攻擊性的核實力將是具有可以從空中、海上和陸地上發射核武的多元嚇阻力,讓對手猜不透下一波核武攻擊將從何處突襲。
不過,尼爾說,中國的核武力越強,習近平就越需要確認軍隊對他和共產黨的絕對忠誠,但解放軍的貪腐問題根深蒂固,習近平10年內在黨內發動了共計四波的反貪調查,一方面清黨,一方面也為自己整肅異已,但貪腐和向心力對他仍是難題。
姚誠:王厚斌鎮不住火箭軍
前中共海軍司令部中校參謀姚誠認為,習近平在軍中回天無力,他厲行反腐,但選擇性抓了兩三百人,把軍人都得罪光了,另外他推行的軍改更是敗筆,只為抓權,未從戰鬥力的角度考量,因此,一批“將軍們都憋著一股氣”,根本不會聽他指揮,出兵打仗。
姚誠還說,王厚斌和他在軍中是老鄉,關係很好。他斷言,業務能力中下的王厚斌不可能鎮得住火箭軍,而且火箭軍是高科技軍種,涉及太空、衛星和導彈技術都不是王厚斌能馬上上手的。另外,習近平放著火箭軍內上百位將軍不內生,也代表他對整個火箭軍的不信任。
姚誠說:“他(王厚斌)這個人的優點聽話,會揣摩領導的意圖,他的缺點是,他是參謀出身,他沒有帶過兵,他一直在機關,他也沒有專業,基本上,他就是靠著聽話上來的...... 他到火箭軍去,不可能鎮得住火箭軍,首先,他不懂業務,軍隊不服你、呼攏你、看不起你,所以不要指望著,他到了火箭軍,能改光火箭軍。改不了。但是呢,他會保他的烏紗帽。他聽話,這是中共現在最突出的一個特點,就是用奴才,不用人才。”
據公開資料,1961年出生的王厚斌曾任總參謀部辦公廳綜合研究室主任、東海艦隊副參謀長兼舟山基地副司令員。他於2016年初擔任海軍南海艦隊參謀長,後上調海軍總部,出任海軍副參謀長。他於2018年底升任海軍副司令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