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二十大報導:新任中央軍委成員出爐,“台海幫”得勢

在中國人大全會上當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軍委成員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宣誓就職。照片上有副主席許其亮(前)和副主席張又俠(左)、委員魏鳳和(左二)、苗華(右,2018年3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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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二十大報導:新任中央軍委成員出爐,“台海幫”得勢

中國共產黨週日(10月23日)公佈最新一屆中央軍事委員會成員名單。其中,72歲的張又俠續任副主席,65歲的新科軍委委員何衛東直接晉升副主席,雙雙打破慣例。另外,作戰體系出身的劉振立可望接任聯合參謀部參謀長,而慘遭美國制裁的李尚福則可望接下國防部長一職,肩負中共對外的軍事交流。

中共10月23日召開二十大一中全會,選出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兩位副主席與其他四位委員。

軍委主席當然由國家領導人習近平擔任,副主席則是張又俠和何衛東,委員包括李尚福、劉振立、苗華和張sheng民。

本屆中央軍委“三進三出”,何衛東、李尚福和劉振立都是新科軍委委員,取代屆齡退休的許其亮(72歲)、李作成(69歲)和魏鳳和(68歲)三人。

72歲的張又俠續任並成為中央軍委第一副主席,是習近平人事佈局打破“七上八下”潛規則(即67歲可續任,滿68歲退休)的又一案例,也跌破不少觀察人士的眼鏡。

具實戰經驗張又俠打破“七上八下”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院國家安全研究所所長沈明室。(沈明室提供)

對於新出爐的中央軍委人選,位於台北的國防安全研究院國家安全所所長沈明室指出,二十大召開前,根據中共中央辦公廳發布的《推進領導幹部能上能下規定》,年齡已經不再是習近平人事安排的鐵律,當時早已埋下張又俠續任的伏筆。

沈明室認為,張又俠具有軍二代的背景,又曾與習近平共事,加上上一屆中央軍委副主席任內,對習近平的忠誠受到肯定,這些都是他能夠高齡續任的原因。

張又俠和習近平同為陝西人,其父張宗遜為開國上將,並曾與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勳在陝甘寧的野戰集團軍搭檔過。張又俠18歲從軍,曾參與過1979年的中越邊境戰,以及1984年在中越邊境的兩山戰役,他也是目前解放軍內為數不多有實戰經驗的將領。

中共二十大10月16日開幕當天,根據解放軍報報導,張又俠在出席解放軍和武警部隊代表團分組討論時表示,“要把學懂弄通做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第一位政治要求,更內在更深層地堅定擁護'兩個確立',確保槍桿子永遠聽黨指揮;要聚焦黨的中心任務抓好新時代備戰打仗工作,自覺在大局下戰鬥和行動,'奮力實現'建軍一百年奮鬥目標。”對習近平表忠之意味,自是不在話下。

策劃圍台軍演何衛東躍升副主席

最新一屆中央軍委的第二副主席是何衛東。據沈明室觀察,何衛東雖已在中央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見學”過幾個月,但經驗仍顯不足,尤其未曾出任過中央軍委委員,就直接破例晉升中央軍委副主席,仕途算是相當亨通,不過,習近平必須留下同是出身陸軍體系的張又俠來對其傳承交接。

何衛東與續任的中央軍委委員苗華一樣,都在東部戰區歷練多年,兩人同被視為“台海幫”。

何衛東曾任南京軍區副參謀長、上海警備區司令員等職。他於2019年擔任東部戰區司令員,晉升上將軍銜;2022年一月,他調任至中央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

解放軍東部戰區在戰略上面向太平洋,也是對台灣的主攻部隊。何衛東未有軍委委員的歷練就直升中央軍委副主席,但他的“台海幫”背景,加上習近平於二十大工作報告中重申對台“不承諾放棄武力統一”,都不禁引發外界對中共加劇武統台灣之企圖的聯想。

台灣的民進黨立法委員王定宇就說,何衛東和苗華皆來自解放軍福建31集團軍,是當年福建軍區政委習近平的部下。解放軍第31集團軍長期駐防福建廈門,1958年跨海作戰的“八二三金門砲戰”和其後砲擊金門、馬祖的任務都是由該集團軍負責執行。

位於台北的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助理教授林穎佑 (照片提供:林穎佑)

位於台北的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助理教授林穎佑也表示,調任中央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對何衛東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步,因為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八月初訪問台灣後,共軍隨即展開環台封鎖的實彈軍演,演習劇本很有可能就是由何衛東所籌劃。

林穎佑告訴美國之音:“如果他(何衛東)在2022年一月去就任這個位置的話,很有可能他當時就被賦予了2022年8月或者是秋天以前要對台進行軍事動武(演習)。從這角度來看的話,在2022年一月的那波人事變動上面,很多的一些人選可能都已經被賦予今年的秋天以前要進行對台大(型)演習的任務,有一點他們晉升考試的味道。”

不過,林穎佑分析,習近平已大權在握,對台灣的武脅或許不如外界所想像地大。他說,中國政經局勢若混亂,中共內部則有不同勢力蠢動奪權,反而更有可能迫使習近平對台灣動手,以維持其執政的正當性。但現在,習近平權力穩固,反而讓他更有馀裕去處理內政問題,而不急著武統台灣。

準防長李尚福遭美製裁美中軍事對話現障礙?

此外,按照排行,64歲的新科軍委委員李尚福明年可望擔任中國的國防部長。李尚福具有深厚的科研背景,長年在航太領域服務,負責載人航天工程;他於2107年接替張又俠出任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部長迄今,其職責包括監督國防科技,並為中國軍方採購武器。

對於準防長李尚福的出線,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資深訪問研究員唐安竹(Drew Thompson)以書面回覆美國之音的採訪時表示,李尚福與曾掌管解放軍採購業務的張又俠關係密切,這可能讓李尚福比即將卸任的國防部長魏鳳和更具有權力和影響力。

台灣學者沈明室和林穎佑也同意,李尚福應會順利接任國防部長的位置,但依中國的黨國體制,國防部長的實權其實並不大,主要作為中國解放軍和中國國防部的對外交流代表。

不過,李尚福因涉及向俄羅斯主要軍火出口商國防出口公司(Rosoboronexport)採購蘇霍伊Su-35戰鬥機和S-400地對空導彈系統,違反了美國的《以製裁反制美國敵人法案》(CAATSA),於2018年被美國列入黑名單制裁,禁止入境美國。

林穎佑說,李尚福遭美國製裁,現卻出任負責對外進行軍事交流的國防部長,很可能對未來的美中關係帶來衝擊。當然,也有可能是習近平根本就做好準備,刻意要讓李尚福去以身試法,讓美國人陷於無法執行製裁的尷尬中。

沈明室則認為,李尚福被美國製裁,反而成為他晉升國防部長的優勢。沈明室說:“正如李強在上海封城備受批評,但是習近平還是重用他,讓他(可望)當國務院總理。然後蔡奇在北京市委書記驅逐低端人口也鬧了很大的事情,還有(北京)大興開發區其實成果也不彰,但是習近平還是執意用他。等於這些人是替習近平建構一個防火牆,他(們)備受抨擊,但是卻不會直接傷害到習近平。”

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資深訪問研究員唐安竹(Drew Thompson)(照片提供:唐安竹)

唐安竹曾任職美國國防部的中蒙台科長。他強調,中國國防部長沒有實權,不指揮軍隊,性質上屬於是高級外事官員。他說,美國官員過於自負,經常只和他們官階相當的官員往來,而忽略具有決策實權、參與戰略制定的黨委。

他認為,美國軍方須更進一步了解中國的軍事官僚機構,並了解到他們接觸到的人可能只是軍委委員,而非具有實權、授權明確的軍方領導人。

唐安竹還說,要改善美中兩國的軍方關係仍存在著許多障礙,並不會因為李尚福的出任而發揮太大的作用。

軍委委員大洗牌苗華、張昇民職務變動不大

新任軍委委員中,還有現年58歲的劉振立,他原任職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於1986年參加中越邊境的兩山戰役,鎮守前線一年多,獲一等戰功,也是少數具實戰經驗的將領。

觀察人士表示,劉振立循現任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李作成的模式升遷,也可望接任他的聯合參謀部參謀長一職,是這次進入中央軍委的三位新成員中,未來職務最無懸念者。至於續任軍委委員的66歲的苗華、64歲的張昇民兩人皆是政工系統出身,職務應不至變動。

台北軍事專家沈明室說,習近平一方面需要苗華和張昇民監控軍隊,另一方面也仰賴他們繼續反貪,清除兩位前軍委副主席徐才厚和郭伯雄在軍中的殘餘勢力。

另一位台北軍事專家林穎佑則說,苗華和張昇民的重要任務在於做好軍隊的內部控管機制,如果這兩人在原職務上表現良好的話,習近平就沒必要去做太大的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