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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個月來,中國在斯普拉特利群島的大規模填海造島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但是,在距離這一群島幾百公里處的所謂黃岩島海域,中國持續咄咄逼人的行為幾乎無人所知。在菲律賓西北角的馬辛洛克漁村,漁民們卻每天都能感受到中國的欺凌。
從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出發,驅車前往西北部的馬辛洛克漁村需要花費大半天時間。
在這個偏僻貧困的小村,生存本來就是一場天天要面對的挑戰。但是,自從2012年中國強佔馬辛洛克淺灘(又名帕納塔格淺灘,西方稱斯卡伯勒淺灘)、也就是中國所說的黃岩島以來,漁民們的生活就更加沒有著落。
今年49歲的漁民朱尼克戈索(Junic Gosol)說,在2012年之前,他租用這條船到馬辛洛克淺灘去捕魚,每次都能撈回3噸重的石班、巨蛤等貴重魚類,現在他和村裡的漁民們通常隻能到海岸線10到20海里外去捕撈,收成遠不及以往。為了養家糊口,戈索現在除了打魚,還要開三輪摩托車謀生。
在馬辛洛克鎮的集市上,曾經靠出租漁船和賣魚為生的小商販現在在販售雞肉。
回憶起自己曾在馬辛洛克淺灘被中國海警船圍剿追趕的情景時,戈索仍然心有餘悸。即便如此,由於生活所迫,他和其他村民們每隔兩、三個月都會前往馬辛洛克淺灘,碰碰運氣。
菲律賓前內政部長阿魯南(Rafael Alunan)說,這些漁民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他說﹕“這些人很饑餓。他們不知道去哪裡謀生。”
然而,漁民們每一次試圖回到馬辛洛克淺灘捕魚時都被中國海警攔截和驅離。
2015年1月,中國一艘海警船故意衝撞三艘在這一海域捕魚的菲律賓漁船,馬尼拉就此向北京提出過抗議。
面對力量強大、資源雄厚和咄咄逼人的中國海警,菲律賓政府沒有能力為那些試圖回到馬辛洛克淺灘捕魚的漁民護航。
菲律賓軍方發言人帕迪拉上校(Col Restituto Padilla)說,保護漁民的責任主要歸海岸警衛隊,但海岸警衛隊並不具備足夠的資源。
他說﹕“為了漁民們能回到那裡捕魚,我們需要部署更多的資源。這主要是海岸警衛隊的責任,而不隻是軍方。如果海岸警衛隊能做到將資源連續性地部署在那裡、使他們有能力照顧我們的漁民,那就好了。”
在菲律賓巴拉望省,海岸警衛隊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高級官員向美國之音證實,海岸警衛隊缺乏能到遠海執勤和護航的大型海警船隻,但又不能制止自己的漁民們回到那些祖祖輩輩曾捕過魚的漁場。
菲律賓大學海事及海洋法研究所所長杰石鐵(Jay Batongbacal)說,菲律賓政府目前正左右為難。
他說﹕“我們不能就這樣撤離這個海域。我們跟他們曾說過,這個海域屬於我們自己。因此,我們不應阻止自己人去那裡。”
中國稱黃岩島自古以來都是自己的領土,並誓言會保衛自己的領土領海。
由於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抗衡中國,菲律賓政府一方面向國際法庭控告菲方所說的中國對菲律賓漁民的粗暴行為,另一方面正強化與美國、日本和其他盟國的防務合作,包括讓美軍艦船和飛機使用距離馬辛洛克淺灘隻有120海里的蘇比克灣。
中國稱不會接受國際法庭的仲裁,菲律賓又無法在一朝一夕建立起足夠強大的海岸警衛隊為漁民們護航。
對馬辛洛克村漁民戈索和眾多為生計掙扎的漁民來說,回到馬辛洛克淺灘捕魚是一場無法接受的漫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