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為人父母的香港人,年青時都有六四相關經歷,但是要將這段記憶與子女分享,往往遇到不同的困難。有家長組織最近舉行座談會,討論如何向子女解釋六四事件。有講者認為,不應該將恨意灌輸給子女,最重要是培養下一代有大是大非的觀念。
蘇美智指出,7歲的大兒子去年已經對香港的時事新聞相當好奇,因此,去年開始蘇美智已經主動告訴兒子有關六四事件的資料,並且帶他參加六四燭光晚會,讓兒子了解媽媽所認識的六四事件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蘇美智說:“我兒子6歲的時候,他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我有一個很基本的訊息想讓他知道,即是盡量用一個幼兒版讓兒子知道,就是有一個政府她面對很多學生和市民的示威,其實這個政府可能有些害怕,她用了一個很錯的方法,就是開槍去鎮壓一些想令她變好的人。”
蘇美智表示,她的兒子對六四事件提出很多問題,其中一個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大人常常教小朋友要原諒別人,為何你們過了二十多年都不能原諒那個做錯事的政府﹖為此蘇美智第一次告訴兒子,甚麼是「大是大非」。
蘇美智表示,與小朋友分享六四事件,會盡量客觀、平和,介紹事實,並且盡量提醒自己不要在小朋友年幼的時候向他們灌輸恨意。蘇美智並表示,對於與子女分享六四,有危機感。
蘇美智說:“都不知道甚麼時候不能講,忽然間說珠海(學院)學生報抽起六四的敏感片段,忽然間又可能下達了甚麼教育指令。我有一種危機感,就是如果我今天不找機會跟他(兒子)說的話,遲早會有另一些人跟他說根本沒有任何這些類似的事情發生過。”
1989年以香港專上學生代表身份,到北京聲援學運的林耀強在座談會上回應參加者的提問表示,當年6月3日晚在天安門廣場上,他曾經與其他人一起,將一名被解放軍開槍打中的工人抬走。林耀強認為,這名工人不太可能被救活,他當時感覺到死人的重量真的很重。
林耀強說:“我很堅持講發生甚麼事。即是過了這麼多年,其實很多人有因為他的政治利益或者不同的原因、各種神奇的原因,他就說,其實那一年應該是要殺人的。我自己每一年都堅持,其實當時發生甚麼事,必須要講清楚,你選擇用一個這樣的態度去看這個屠殺,是你的選擇。
1989年擔任記者在北京採訪學運的謝志峰在座談會上表示,由於自己親身經歷過六四事件,很多感受非常強烈,但是與兩個女兒分享,總覺得她們只吸收到很少,曾經覺得自己很失敗。不過,與其他家長分享之後,謝志峰覺得,不一定要令女兒對六四的感受與自己百分百相同才算是成功;其實父母的身教,對相關事件的評論、態度,對子女已經有潛移默化的影響。
謝志峰說:”現在不好的只是內地(大陸)的管理員,是政府而已,不是人民、文化及歷史,與我們有必然的分離,我們要改變的是管理員的管理態度,而不要覺得大陸就是不好,加上自由行之後,都發覺不到有幾個好人,所以覺得與大陸有一種疏離的感覺,我覺得這件事情要澄清。”
最近香港珠海學院學生刊物《海聲》推出六四專題,編委會表示,承印商以內容敏感為由,要請示上級批准後才進行印刷。謝志峰接受美國之音訪問表示,不肯定是個別印刷商收緊立場,抑或是大氣候慢慢收緊言論空間,他擔心是社會風潮慢慢轉變的前奏,所以有些父母都會感到與子女談論六四有危機感。
謝志峰說:“親北京的團體可以給或者不給生意他(印刷商),這些很容易可以找出來,你要承擔這些東西,如果有人刻意去篩選會把你篩選出來,會對你將來的生意可以有一種影響,我恐防這樣的氣氛慢慢在香港出現,有一種所謂澳門化的現象出現。老實說,我們行內(新聞界)常常都會傳,在組織團體上常常有這樣的味道,各個團體要力促歸邊,認識到甚麼是政策,以後如何跟隨,在學術團體也有類似的現象,在新聞媒介也有這些風在吹,我覺得這是整個風向的一部份,不是一件單獨的事情。”
任先生說:“因為我覺得這件事(六四)是在我們人生當中最多大是大非的情況下發生的一件事,我們身為中國人,都很希望一件這麼不對的事情會早日平反。”
任先生表示,小時候與家人移民澳洲,六四事件發生的時候,他13歲、身在澳洲,當地的華人圈都很關注這件事。他直至25歲回香港生活,都一直關注六四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