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早些時候,九名中國金礦工人在衝突頻發的中非共和國遇害,凸顯了“一帶一路”倡議中的一些發展項目在動盪地區面臨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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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中國的投資和公民,北京部署了自己的私人安保承包商,但分析人士表示,這些公司在非洲大陸的運作方式與俄羅斯臭名昭著的瓦格納集團(Wagner Group)大為不同。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呼籲對3月19日班巴里鎮外一家中國經營的金礦遭到槍手襲擊的責任人進行“嚴懲”,同時中國外交部也向其公民發出安全警報。
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告訴媒體:“外交部將繼續會同主管部門和地方人民政府,並指導中國駐外使領館進一步採取有效措施,全力維護在非洲中國公民和企業安全。”
位於南非的獨立安全顧問雅思明·奧普曼(Jasmine Opperman)表示,自從習近平於2013年開始推動基礎設施建設以來,成千上萬的中國人來到非洲工作,他們的安全,以及對礦產、天然氣項目、鐵路和航運路線等資產的保護已成為北京的主要關注點。
在非洲的中國工人也越來越多地成為犯罪團伙的綁架目標。
所有這些威脅導致在非洲大陸運營的私營軍事公司或私營安保公司數量增加。
奧普曼告訴美國之音(VOA):“在中國私營軍事公司問題上,我們必須回到‘一帶一路’倡議。我們已經看到工人——中國工人——被大規模部署,更具體地說是基礎設施。現在這些投資,比如在蘇丹、南蘇丹,確實是在動蕩的地區,所以我們看到中國私營軍事公司在非洲大陸激增,其任務是保護員工和基礎設施項目。”
像中非這樣的事件可能會導致部署更多的中國安保公司。
奧普曼說:“這關乎保護和擴大中國影響力,而且由於安全情勢動盪,我們看到這些私營軍事公司的數量正在增加。”
有別於瓦格納?
分析人士強調,中國安保公司與像瓦格納集團這樣的公司——美國財政部今年將其指定為“跨國犯罪組織”——或者甚至是在伊拉克戰爭期間犯下侵權行為、名譽掃地並被解散的美國黑水公司(Blackwater)——之間存在巨大差異。
與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和克里姆林宮關係密切的瓦格納集團最近因部署數万名僱傭兵參加烏克蘭戰爭而上了新聞。但它其實長期以來一直在非洲那些動蕩的國家開展業務,包括中非共和國和馬里。
位於美國首都華盛頓的非洲戰略研究中心(Africa Center for Strategic Studies)的中國事務專家保羅·南圖利亞(Paul Nantulya)告訴美國之音,中國的私營安保公司根本不是真正的私營公司。
他說:“中國99%的安保承包商都是前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還有前特種部隊成員和前武警。有一定程度的控制,中國的法律非常明確,國家必須在所有保安公司中擁有控股權。”
南圖利亞之前對此議題的研究發現,在中國註冊的近5千家安保公司中,有20家獲得了在海外經營的許可,並報告說他們僱用了3200名合同製人員。但南圖利亞認為真實數字會高得多。
在非洲大陸開展業務的公司包括北京德威保安服務有限公司、華信中安保安服務有限公司和中國安保技術集團有限公司。根據南圖利亞的研究,在肯尼亞,北京德威保安服務有限公司僱傭了大約2000名合同製保安人員來保護中國建造的價值36億美元的標準軌距鐵路。
不過,南圖利亞告訴美國之音,中國公司“的工作方式與瓦格納等俄羅斯公司非常、非常不同。瓦格納從事作戰行動,它參與戰爭,它在類似中非共和國的地方提供一名國家安全顧問。他們成為治理結構的一部分,他們代表政府打仗。”
美國政府指稱,瓦格納集團“干涉和破壞了非洲的國家,進行了廣泛的人權侵犯,並剝削了當地人的自然資源......瓦格納成員在中非共和國和馬里持續參與了嚴重犯罪行為,包括大規模處決、強姦、綁架兒童和身體虐待。”
在被美國之音問及美國是否對在非洲開展業務的中國安保承包商有任何關切時,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回答說:“我們尊重各國自行決定是否與中國合作的能力。然而,我們響應非洲各國政府長期以來的呼籲,即中國必須尊重東道國的法律和國際義務。”
南圖利亞指出,大多數中國安保承包商——除了那些參與旨在保護免受海盜襲擊的海上護航任務的承包商——都受到嚴格控制,甚至不允許攜帶武器。
他說:“這些中國人留下的足跡不大。根據中國法律,中國承包商不得攜帶武器開展業務,因此他們必須與東道國的安全部隊密切合作。他們進行了大量培訓,進行了大量能力建設,提供設備、情報、監控等。”
奧普曼指出,中國安保承包商仍可能起到破壞穩定的效果。
“雖然來自中國的私營軍事公司不允許攜帶武器,但他們正在和私人或地方安保公司甚至地方民兵組織在提供安全方面進行合作......通過與地方民兵合作,你基本上是在選邊站。”
2016年,300多名中國石油工人在南蘇丹首都朱巴的激烈民兵爭鬥中被困。北京德威保安服務有限公司沒有武裝的人員通過招募武裝的南蘇丹人作為後援,幫助撤離了中國公民。中國公司使用的一些南蘇丹政府支持的民兵被指控犯有暴行。
儘管有不得使用武器的禁令,但暴力事件仍有發生。 2017年,在津巴布韋,兩名中國合同製保安人員因開槍打傷一名政治人物的兒子而入獄,而在2018年,兩名中國合同製保安人員因涉嫌向贊比亞當地一家安保公司提供非法培訓和軍事裝備而被捕。
中國駐非洲聯盟使團沒有回覆置評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