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澳外長三年來首次會面然關係解凍前景難料

澳大利亞與中國國旗(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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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澳外長三年來首次會面然關係解凍前景難料

澳大利亞外交部長黃英賢和中國外交部長王毅週五舉行了會談。這次會面釋放出兩國希望緩解近年來緊張關係的信號,但雙方要化解長期存在的爭端還存在挑戰。

澳大利亞外交部長黃英賢(Penny Wong)在會後表示,澳大利亞在保護其國家利益方面不會讓步,但她稱穩定與中國的關係“符合我們兩國的利益”。

作為澳中關係解凍的最新跡象,兩國外長在印度尼西亞巴厘島舉行的20國集團會議後舉行了雙邊會談,澳中兩國外長上次舉行會談是在2019年9月。

“這是朝著穩定關係邁出的第一步,”黃英賢說。“我們是一個基於我們國家利益、國家安全和主權做出某些決定的政府,我們不會因此而退縮。”

黃英賢表示,在會談中她談到兩名被關押在中國的澳大利亞人,包括作家兼商人楊恆均和記者成蕾,並要求中國解除對澳大利亞實施的額外關稅。

澳中關係在過去幾年呈斷崖式下降,兩國在技術、貿易和軍事等問題上進行了激烈的交鋒。專家指出,兩國外長的會談不太可能解決澳中之間存在的實質性分歧。

澳大利亞國立大學監管與全球治理學院研究員赫斯科維奇(Benjamin Herscovitch)對美國之音說:“在近三年沒有進行外長面對面會談之後,這一進展對澳中關係是一個積極的信號。但這並不會極大地改善雙邊關係的發展軌跡。堪培拉和北京在廣泛的基本政治和政策問題上仍處於對立狀態。”

實質性分歧

自澳大利亞工黨政府5月上台後,澳中兩國逐漸開啟了高層之間的溝通渠道。上個月,澳大利亞副總理兼國防部長馬勒斯(Richard Marles)在新加坡與中國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魏鳳和舉行了會談。

在工黨勝選後,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曾向新總理阿爾巴尼斯(Anthony Albanese)發去賀電,稱讚“上世紀七十年代,澳大利亞工黨作出與中國建交的正確抉擇”,並表示澳中關係的穩定發展“符合兩國人民根本利益”。

上述表態一改中國官方在過去幾年對澳大利亞的嚴苛態度。北京自2020年起對堪培拉的牛肉、煤炭和木材等超過200億美元的出口產品實施了貿易禁令或增加關稅,並凍結了雙邊會談,以回擊澳大利亞在國內和國際社會上對中國影響力不斷擴張而發出的預警。

澳大利亞是首個禁止中國電信巨頭華為幫助建設國內5G網絡的西方政府,並禁止外國政府代理在該國進行秘密政治活動,這視為主要針對中國。時任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還呼籲國際社會調查新冠病毒的起源,此舉進一步惹怒了北京,兩國關係跌至冰點。

前澳大利亞外交政策官員、亞洲協會政策研究所高級研究員莫德(Richard Maude)告訴美國之音:“中國可能也認識到,試圖通過經濟懲罰迫使澳大利亞改變對中國的態度,結果適得其反,導致澳大利亞政府和廣大的澳大利亞公眾對中國的信任度直線下降。”

莫德接著說:“在雙邊方面,除非中國放棄對澳大利亞的脅迫性貿易行動,否則兩國關係無法完全正常化。”

中國是澳大利亞最大的貿易夥伴,也是澳大利亞鐵礦石最大的客戶。目前世界貿易組織已接受澳大利亞的請求,對中國對澳大利亞葡萄酒和大麥徵收關稅的行為展開調查。

儘管在競選中黃英賢就表示希望修補與中國的雙邊關係,但她在周五的會談後重申,應由北京取消貿易禁令來改善雙邊關係,並稱這樣的結果符合兩國的最佳利益。

“這仍然是政府的立場,這些貿易封鎖應該被消除,” 黃英賢說。“所有這些問題都需要一些時間。我們將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中國否認對澳大利亞“貿易脅迫”,並呼籲對方採取行動來重啟兩國關係。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周五的例行發布會上表示,希望澳大利亞“同中方相向而行,為兩國關係重回正軌創造必要條件”,並稱“改善中澳關係沒有'自動駕駛'模式,重啟需要採取實際行動”。

在2020年,澳大利亞的一些媒體收到一名不具名的中國官員分享的14項澳大利亞引起中國不滿的行為,包括對華為的禁令、在國際論壇上“帶頭攻擊”中國在香港、新疆的事務、阻止中國的投資等。中國後來否認這些事項是恢復雙邊關係的先決條件。

阿爾巴尼斯政府主張澳大利亞在太平洋地區發揮更大的作用,這可能會與中國在該地區擴張的野心產生衝突。中國在4月與所羅門群島簽署了一份安全協議,引發了澳大利亞的廣泛關切。

阿爾巴尼斯週五表示,太平洋地區正處於戰略競爭時期,中國變得“更具侵略性”。

他在悉尼對記者說:“澳大利亞的立場是,我們將繼續接觸和合作,我們希望在力所能及的地方與中國合作。但在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捍衛澳大利亞的價值觀。”

黃英賢在二十國集團外長會議後將前往斐濟參加太平洋島嶼國家外長會議,屆時18個成員國將就中國推動在南太平洋地區擴大其安全關係的問題進行討論。澳大利亞對中國擴大存在的行動表示反對。

保持平衡

澳中關係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引髮美國的關注。在莫里森政府時期,堪培拉拉近了與華盛頓的關係,澳大利亞新一屆政府將面臨如何處理與美國和中國的關係的挑戰。

赫斯科維奇認為:“堪培拉在安全方面與華盛頓的聯繫越來越緊密,這將進一步加劇中國對澳大利亞的不信任。與此同時,儘管外交關係緊張和中國的貿易限制,但中國市場對澳大利亞出口商來說至關重要。”

一些專家指出,澳大利亞不會為了經濟利益而損害其安全利益,尤其是與美國合作將確保該地區的力量平衡。

阿爾巴尼斯已經表示,將保留莫里森政府與英美簽署的國防技術協議。他的政府稱,將繼續支持在南中國海的航行自由。中國在南中國海與該地區許多國家有領土紛爭。

澳大利亞還繼續與美國以及其他西方盟友保持一致。阿爾巴尼斯明確表示支持北約的最新戰略概念藍圖,即中國為北約的“系統性挑戰”。

與中國最新的價值觀分歧是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態度,澳大利亞是最早制裁俄羅斯侵略行為的西方國家之一。

黃英賢本週表示,對俄羅斯有“影響力”的國家應該利用這種影響力來結束烏克蘭戰爭。

她說:“這包括中國,作為一個大國,一個安全理事會常任理事國,與俄羅斯有'無上限夥伴關係'。”

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大學榮休教授塞耶(Carlyle Thayer)告訴美國之音,澳大利亞堅持認為,中國在運用其不斷增長的實力時應該有所克制。

他說:“澳大利亞並不尋求平衡其與中國和美國的關係。相反,澳大利亞尋求與中國接觸,應對氣候變化和大流行病等全球共同挑戰。”

(本文參考了路透社的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