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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越首腦會晤抗中意味濃厚


2023年10月10日日本外務大臣上川洋子(左)在河內總統府會見越南國家主席​​武文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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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越首腦會晤抗中意味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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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國家主席武文賞11月27日開啟對日本為期4天的正式訪問,兩國同意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分析家指出,這將讓兩國進一步擴大經濟、安全合作,劍指中國威脅的意味濃厚。

“這一重要事件開啟了越日關係的新篇章”,週一(11月27日),在日本東京進行正式訪問的越南國家主席武文賞(Vo Van Thuong),在越南國家電視台播出的一場演講中做出上述表示。

武文賞口中所說的“重要事件”,是指他於11月27日與日本首相岸田文雄(Fumio Kishida)舉行會談後,兩國正式同意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象徵兩國在慶祝建交50週年的同時,也將關係提升至最高層級。

根據兩國元首發布的聯合聲明,岸田文雄重申日本的承諾,將支持「強大、獨立、自主、工業化、現代化的越南」;武文賞則感謝日本對越南的積極貢獻,包含政府開發援助(ODA)和日本企業對越南的投資,並重申日本將繼續成為越南的主要經濟夥伴。

這是武文賞首次以越南國家主席身分赴日,這場訪問將於11月30日結束。

對此,越南富布賴特大學(FUV)國際關係講師阮成忠(Nguyen Thanh Trung)分析,這顯示日本正持續擴大在東南亞的影響力,特別是在與越南的合作上,兩國將透過新建立的關係,進一步強化經濟與安全聯繫,甚至是科學與文化之間的交流。

全面策略夥伴關係的經濟含義

阮成忠告訴美國之音:「當日本能鞏固與越南的關係時,就可以證明它並不想放棄自己在該地區的地位。日本在東南亞仍然是一個非常有影響力的大國,在過去幾年中,越南和日本證明了兩國關係的持久性和韌性,現在他們將兩國關係推向新的高度,這對雙邊未來幾年的發展都具有重要意義,包含在貿易關係、經濟合作、安全關係、科學技術,以及文化策略方面。”

就如阮成忠所言,兩國元首發表的聯合聲明也預告了日越未來的經貿合作。舉例來說,聲明寫到,日本要幫助越南完成至2045年成為開發國家的目標,兩國也將共同加強供應鏈韌性。

新加坡智庫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院(ISEAS-Yusof Ishak Institute)區域戰略與政治研究項目資深副研究員何皇合(Ha Hoang Hop,音譯)也與阮成忠看法一致,認為越南和日本在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之後,將聚焦擴大經濟連結。

何皇合說:「現在日本已經是越南第一大『政府開發援助』供應國,還是越南第四大貿易夥伴,許多日本人與越南(廠商)在許多領域中合作,像是電力生產、半導體製造,以及開始進行稀土的開採和加工等,未來兩國的貿易只會有增無減。”

不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教授古賀慶(Kei Koga)則認為,「全面戰略夥伴關係」象徵意義可能大於實質,他告訴美國之音:「這項關係並不會具體說明兩國將進行什麼樣的合作,但這實際上更多的是為日本和越南,在可以加強合作的領域上創造引力。”

避引中國不滿日越料低調加強海上安全

除了談經濟合作,武文賞與岸田文雄的會談也觸及海事議題。

根據兩國元首的聯合聲明,日本和越南均對南海局勢表示關切,「並重申避免單方面行動以武力或脅迫改變現狀、及加劇緊張局勢的重要性」。

聯合聲明進一步指出,武文賞和岸田文雄也重申在南海維護和平、安全、航行與飛越自由,和保持暢通無阻的合法經濟活動的重要性,並應「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CLOS )保持自我克制,和平解決爭端”,同時重申《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是最全面的國際法律依據。

儘管這份聲明通篇未提及中國,但由於中國一直以來無視海牙國際法庭在2016年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做出對其不利的南中國海仲裁,近年來並持續在這片具有主權爭議的海域進行軍事擴張,數次與包含越南、菲律賓等東協國家發生海上衝突,分析家認為,河內和東京藉此劍指北京的意味濃厚。

不過,除了中越在南中國海出現分歧,中國和日本也在位於東中國海、目前由日本控制的尖閣諸島(中國稱釣魚島)存在主權爭議。

有鑑於越南和日本均面對來自中國的海上威脅,富布賴特大學的阮成忠說,兩國在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後,必定會擴大海防合作。

阮成忠說:“日本和越南將加強分享情報資訊和南中國海衛星圖像、以及海岸防衛隊的海上訓練等,預計未來將看到更多類似的合作。”

然而,阮成忠強調,即便兩國將共同強化海域安全,但河內每一個舉動“都會經過精心計算,以避免引起中國反感,因為他們不希望與日本關係的升級,會損害越南和中國的關係” 。也因此,阮成忠說,如果中國的海上灰色行動暫時有所克制,越南不會在短期內立即加強與東京的國防合作關係。

南洋理工大學的古賀慶也對美國之音表示,日本和越南不會宣佈建立防衛結盟,以避免激怒中國,但會透過日本的「政府安全保障能力強化支持」(Official Security Assistance),也就是其提供防衛裝備給理念相同國家軍隊的新制度,加強雙邊安全聯繫。

古賀慶說:“透過'政府安全保障能力強化支持',日本可以增強越南的(海上防衛)能力,也可以藉此反擊中國的擴張行徑。”

根據武文賞和岸田文雄會後發表的聯合聲明,日越領導人已同意指派相關機構,商討「政府安全保障能力強化支持」的框架內容。

東京和河內擴大印太戰略佈局

古賀慶並表示,日越元首的會談顯示,日本及越南等東盟國家,對中國的戰略視角“在某種程度上肯定有相似之處”,也就是說,雖然這些國家在地理上接近中國,代表著一定程度上能分享到中國經濟成長的果實,但這些國家都對於中國的不斷增長的國際地位、以及持續向外延伸的軍事權力感到不安,因此需要共同擬定新的策略。

古賀慶說:「從這個意義上說,日本和東南亞國家需要在經濟方面、甚至是安全及國防等相互合作。這實際上得以讓兩國(指日本和越南)避免過度依賴中國力量而出現風險。”

美國的喬·拜登(Joe Biden)政府自2021年上台以來,就不斷聯合其盟友遏制中國在印太區域與日俱增的影響力,日本也是美國印太戰略中的重要夥伴。

日本在已故前首相安倍晉三(Shinzo Abe)於2017年跟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共同提出「自由且開放的印度太平洋」願景後,現任首相岸田文雄正進一步落實安倍晉三的印太國際策略,這似乎能從岸田文雄與越南國家主席武文賞的共同聲明中看出端倪。

在日越領袖的共同聲明中,「印太」(Indo-Pacific)一詞被提及六次,而被外界視為華府為抗衡北京,而提出的「印太經濟框架」(IPEF)則被提到一次。另外,《東協印太展望》(ASEAN Outlook on the Indo- Pacific, AOIP),這項東南亞聯盟於2019年,闡明自己有關區域策略的主張,則被提及一次。

對此,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院的何皇合表示,這顯示對於越南及日本來說,印太區域的伙伴合作是非常重要的議題,而且並非僅限於安全層面,「自由且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是一個全面性的地域框架,雙方希望藉此在未來面對區域內任何國家所構成的擴張威脅上,將能共同集結印太盟友應對霸權行徑。

何皇合說:「兩國之間的合作更廣義意義是,就此框架協同與東協、美國、印度、澳洲等其他夥伴合作,因為這項框架的目的是,建立並維持印度太平洋地區的和平、安全與繁榮,之後無論是哪一個國家構成安全風險,其他夥伴都會做出相應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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