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香港宣布解散的獨派學生組織“學生動源”前召集人鍾翰林在美國駐港總領事館外被捕事件發生後,引起了多個美國港人組織與移民律師的關注。他們極力勸籲港人不要效法有關做法,指出進入領事館尋求庇護只會使情況更政治化、更難得到保護。目前負責推動《2020年香港人民自由與選擇法案》(Hong Kong People's Freedom and Choice Act 2020)的香港民主委員會(Hong Kong Democracy Council)明言,會盡力加強擴大現有法律基礎,協助有意到美國尋求政治庇護的香港抗爭者。
鍾翰林上星期二在美國駐港總領事館外被捕,事發後引起了美國官方與民間多方面的反應。除了國務卿蓬佩奧譴責並要求立即釋放外,多個港人組織也舉辦了網上研討會跟進。
講者指進入領事館尋求政治庇護不可取
流亡海外港人組織“避風驛”聯合創辦人梁繼平邀請了“香港民主委員會”創辦人朱牧民、“曈行者人道基金會”代表與現職美國移民和難民律師黃真出席一個網上論壇,共同探討評估了這次事件的風險與影響。他們不約而同地一致認為做法並不可取。
朱牧民說,美國政府目前沒有明確的政策規範如何處理領使館尋求庇護者,這種做法只會使領館與所在國被拖進僵局演變成政治角力事件,使局勢變得更加困難與敏感。
早於1989年北京天安門六四事件時,中國著名天體物理學家方勵之與妻子李淑嫻前往北京美國駐華大使館尋求政治庇護,他們在使館內逗留長達一年,經美中兩國外交斡旋同意下,於1990年6月25日獲准乘坐美軍飛機前往英國,半年後轉至美國。
美利堅大學前法律學院教授黃真表示,投奔領事館的做法不切實際與不可行,也沒有保證必然得到庇護。她希望香港的抗爭者不要自我美化幻想,不要以為自己在影片中演繹英雄角色。
美國現行政策:港人可申請為難民或政治庇護
黃真解釋,根據美國現行政策,香港抗爭者若想得到美國保護,可以在香港以外及美國以外的國家地區,向當地的聯合國難民專員公署申請難民資格,再轉介至美國政府審核處理,成功批准後前往美國永久定居。
她續稱,若抗爭者已身在美國,持有有效簽證,或在入境美國時,均可提出申請政治庇護。美國政府批准予否其中一項主要的考慮因素,在於申請人或其家人是否受過死亡恐嚇、 監視、其資產擁有、接受教育、就業及人生自由的權利是否受到傷害。
移民律師:成功申請不一定要如黃之鋒及羅冠聰聞名
黃真強調,要成功申請的前提是,必須證明有主觀與客觀的理由,使美國政府相信,並證明自己是政治迫害的受害者。
但在過去一年多的反修例社會運動中,被捕者數以千計,並非每一位抗爭者受到傳媒報導關注,他們的知名度也不如前“香港眾志”組織核心人物黃之鋒及羅冠聰等人。普通的抗爭者又如何使美國政府信納為真正的政治迫害者?黃真認為,要自己舉證證明受到主觀與客觀的迫害恐懼當然並不容易,但即使抗爭者不是經常在前線與香港警方對抗,而現今已身在美國,未曾被拘捕控告,只要對美國政府提出相同處境的香港受害者個案,也有機會被接納。
她解釋說:“在這情況下,你需要引伸一些處境相同的人士,如你一樣的,他們在香港發生了什麼的情況,香港政府對他們做了些什麼,使他們受到傷害。”
美國國會全院正等待通過"香港人民自由和選擇法"
正推動美國國會加快通過《香港人民自由和選擇法》(Hong Kong People's Freedom and Choice Act) 香港民主委員會創辦人朱牧民也贊成儘管目前現行法律對恐懼迫害的定義較為模糊,但透過在美港人民間組織的遊說工作,使新的立法通過可以更好地保護有意尋求獲得難民資格或政治庇護的香港人。
這項正在等待眾議院全院通過的法案擴大了保護為逃避政治迫害的香港居民。法案讓在指定期限內已置身美國境內的香港居民可以合法居留和獲得工作許可。它亦將建立登記香港居民身份的程序,加速辦理在美港人的合法永久居民身份“綠卡”。有關計劃類似於當年為回應1989年天安門事件而在1992年實施的“中國學生保護法”。
朱牧民:法案通過後肯定會加快審批港人申請個案
朱牧民解釋說,將來《香港人民自由和選擇法》實施後,將會針對香港抗爭者可能遭受到的拘捕、扣押與控告詳細列舉,使美國當局審批港人的政治庇護與難民申請程序時更有法可依,加快審批決定,抗爭者無需憂慮遭到無理的阻攔。
他解釋說:“我們(在遊說推動起草這法案時)已經為香港的政治庇護與難民資格申請者,在如何界定害怕遭受迫害上,給予了具體的定義。”
輔助流亡港人組織:抗爭者需重新投入新生活
目前“曈行者人道基金會”正協助在美國流亡的港人抗爭者,負責提供生活上的各種需要,使流亡者盡快適應展開新生活。這位沒有透露真實姓名及展露樣貌的基金會代表提醒有意流亡的人士說,流亡生活絕對艱苦,從語言、就學、就業、住宿空間以致社交等各個層面,抗爭者必須謹記一宗旨,徹底忘記昔日香港的生活,不要用香港便利的尺度量度美國的生活標準,否則只會陷入自我孤立的境地中。
這位基金會代表說:“無論是流亡的生活或是到第二個國家之後展開的生活,都會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我們曈行者(組織),會盡量去支援一些新來、新到步的,看看他們如何可以連結一些當地的家庭,盡量在住宿上、食物上以及交通上可以支援他們,這就是我們正在進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