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軍委週一(12月23日)正式任命陳輝為陸軍政委,晉升為上將。但卸任的前陸軍政委秦樹桐和其他三名上將集體缺席這場晉銜儀式,引發外界廣泛熱議。專家分析,四人可能因貪腐問題落馬,此舉或揭示中共黨內和軍中複雜的權力鬥爭。
根據中國國防部發布的最新消息,中共中央軍委星期一在北京八一大樓舉行晉升上將軍銜儀式,由中共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主持並頒發人事令,除晉升曾任軍事航天部隊首任政委的陳輝為上將外,還命他出任陸軍政委。
不過,比這場晉銜儀式更受到關注的是:原陸軍政委秦樹桐遭解職後,現去向不明,且他和其他三名上將 - 陸軍司令李橋銘、海軍政委袁華智和武警司令員王春寧都集體缺席,引發揣測。
軍事觀察家認為,他們可能因與前中共軍委政工部主任苗華的貪腐案有關而已被停職。秦樹桐等人中,多數來自第三十一集團軍,與苗華淵源深厚,這一人事異動被視為中共反腐敗風暴的延續。
解放軍中多爛尾將軍?
中國作家高伐林星期二(12月24日)在前身為推特的美國社媒平台X上發文點評稱,解放軍中人事不斷汰換的結果是“鐵打的主席,流水的上將......三星的肩章能戴多久? 到頭來都是爛尾將軍。其中多數對這一場最新的軍中人事異動持負面看法。
如X網民"老沈"就留言批評習近平:"獨裁者都是靠不斷清洗來鞏固權力。"
另一位X網民"山川異域日月同天"則嘲諷:"看看這位(陳輝)在位多久後出事?"
中權調整與反腐
針對中共最新的軍中人事異動,在台北的國防安全研究院國家安全研究所所長沈明室對美國之音表示,秦樹桐、李橋銘、袁華智和王春寧四人傳出遭貪腐調查的消息已多時,恐遭前中共軍委、政工部主任苗華拖累。若屬實,這次整肅不僅反映了中共軍中貪腐的長期性,也揭露了習近平與軍中其他勢力間的持續權力博弈。
他說:“這四位上將沒有出席(晉升儀式)表示,從10月份以來的各種謠言說,他們被整肅或跟苗華案有關,而且已經從職務上下來。”
沈明室說,秦樹桐、李橋銘、袁華智和王春寧四人中,多屬第三十一集團軍,與苗華有過交集或出身工工系統。比較特殊的是,李橋銘是中共軍委副主席張又俠提拔上來的,因此,他和被歸為習派人馬的秦樹桐不合,雖同屬陸軍,但兩人互有爭鬥。只不過,這一輪兩人同被拉下馬來,凸顯習近平和張又俠的軍中角力不斷、且對人事安排確生矛盾。
他表示,空軍出身的陳輝現接任陸軍政委,他底是習近平欽定的,還是尊重張又俠等兩位軍委副主席的妥協結果,目前仍不明朗。
不過,新加坡國際事務研究所資深研究員胡逸山和在台北的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張競都認為,中共政治運作極不透明,這些角力目前仍僅限於傳聞。
張競說,中共打貪,不曾隱瞞,因此,還未證實四名上將遭貪腐調查前,不應驟下斷語。胡逸山也說,各種關於中共政爭的傳聞和解讀從未止息,也不易證實,但目前可見的端倪是,苗華落馬彰顯軍中權鬥確已動搖到習家軍。
反習派拉攏軍中勢力?
有分析認為,中共黨內反習勢力或透過軍中施壓,試圖逼習近平放權。最近不斷又傳聞稱,中共大老可能策劃在明年全國“兩會”或四中全會前,要求習近平辭去總書記或中央軍委主席職務,僅保留國家主席頭銜,以便讓國務院總理李強、中央政治局常委王滬寧或張又俠等高層分別在經濟、外交和軍事等層面承擔更多權力。
但長期觀察解放軍運作的沈明室則認為,儘管黨內有壓力,但習近平一貫強調集權,未必輕易妥協。
多位解放軍觀察家也分析過,《解放軍報》近期幾度發文倡議“集體領導”和黨報仍在擁護“習核心”確不同調,而這種打擂台的態勢,再加上習近平上週透過《求是》雜誌釋出“刀刃向內”的整肅決心,或可證明,習近平面臨的挑戰有升高的跡象。
解放軍反貪與人事清洗
自習近平執政以來,中共軍中反腐敗力度空前,但也伴隨頻繁的高層人事調整。最近一起便是苗華因涉貪4000多萬元人民幣被調查,其貪腐金額雖然不算巨大,但仍顯示軍中貪腐問題根深蒂固。有評論認為,這種內部清洗不僅關乎反腐,更與權力分配有關。
新加坡國際事務研究所資深研究員胡逸山說,現可見的端倪是,苗華落馬彰顯軍中權鬥確已動搖到習家軍,但最後誰輸誰贏,仍難論斷,尤其中共領導人一向都是集政權、治權和軍權於一身,很難想像習近平會被成功逼官,釋出部分權力。
區域影響與外部擔憂
中共內部權鬥引發國際關注。胡逸山警告,若鬥爭升級,中共可能透過對外衝突轉移內部壓力,例如在南中國海或台海製造緊張局勢,這對區域安全構成潛在威脅。
他對美國之音說:“很多時候,這些權力高度集中的集權國家,當他們內部有各種的鬥爭、各種問題的時候,我們擔憂的是,它會發動一些外部的活動來轉移焦點。”
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張競則表示,中共高層人事安排已成黨內焦點。習近平打破兩任制延續第三任期,已引發中共黨內的憂慮,“自然(黨內)有很多人都很焦慮,就是說,萬一他這樣子一直幹下去,會阻礙整個(領導班子的)新陳代謝。”
他說,中共希望汲取蘇聯共產黨垮台的教訓,在高層人事的安排上,都盼反映社會結構,朝年輕化、女性和少數民族等多元背景或拉抬平均學歷的理想,但若時有落差,黨內自然出現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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