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倡導的“共同富裕示範區”浙江省在全省範圍內舉行主題為“匯聚慈善力量,助力共同富裕”的“慈善一日捐”活動,要求各級官員、企事業單位員工和工商業者自願捐出一天的收入,企業捐出一天的利潤,打造“全民性慈善活動”。
此前,總部設在浙江杭州的阿里巴巴宣布捐款一千億元人民幣,“助力共同富裕”。觀察人士指出,“共同富裕示範區”的全民慈善活動,標誌著習近平運動式三次分配拉開帷幕。
為什麼“第三次分配”在習近平共同富裕規劃中佔有突出地位? “全民性慈善活動”的自願原則是真是假?運動式的共同富裕能走多遠?
美國三一學院經濟系榮休教授文貫中指出,與中共要求下的“自願”不同,西方社會中的慈善完全是自願的、民間的、自發的、持久的,也是個人行為。
文貫中說:“西方是不需要的,因為有大量的民間組織,宗教就是一大塊,另外還有一些成功的企業家,它完全可以自己組織基金會,比如福特基金會、洛克菲勒基金會,都有大量的資金,幾十年來做了大量工作,不但是對美國做了次慈善活動,對全世界也做慈善活動。新的企業家很成功的,比如比爾蓋茨,他們都已經答應,說準備把一生的儲蓄捐給慈善。這個在西方完全是自願的、民間的、自發的,而且是可以持久的。也是個人的行為。”
反觀中國的“慈善”和“自願”,文貫中認為,以史為鑑,中共口中的“自願”不可信,共同富裕的自願原則從來就不是真的。
文貫中說:“共產、共產,那當然就是大家的財富都要共享。這當然完全是一個空想,而且幾十年來已經危害了中國、危害了世界很大一部分國家。但是中國就是抱著這種陳舊的意識形態不放。當然它也顧及到社會如果動盪太大,也不利於自己的統治。所以如果反應太大,它又會讓某些人溫和的、改革派的人出來安撫一下民間。就像當年一樣,合作社搞得太激進了、或者人民公社搞得太激進了,總是有溫和派的人奉命出來,說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自願的。但是這個自願,現在歷史資料顯示完全是假的。這個所謂的‘自願’,好比說當時的集體化,不是自願的,人民公社也不是自願的。後來公社食堂更荒唐,把大家的口糧都強制集體化了,農民家裡都沒有糧食,這歷史上幾千年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就在人民公社,而且在‘自願’的幌子下發生了。所以就知道‘自願’不‘自願’的問題,政府如果控制一切的話,以當時工商業所謂的公私合營,也是一種‘自願’,但是原料不給你,產品不讓你出售,發動工人不斷地罷工,要求增加工資,你怎麼搞下去呢?這些資本家就說,我跟國家合營吧,就捐給國家了,就說這是自願的。所以我估計這些‘自願’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個“自願”,我認為是假的。”
在中國,如果不響應中共政府“共同富裕”的“自願”捐款會有什麼後果?美國“信息與戰略研究所”經濟學者李恆青表示,已經滲入到民眾生活各個方面的中共“整你”的辦法多得是,而且不會有任何一家執法審判機構會為你伸冤。不響應中共的後果就是“打碎牙齒自己咽”。
李恆青說:“中國政府是一個無所不在的、巨大的、深入到方方面面、日常生活每一天的政府。所以現在中國政府的執政手段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前段時間‘滴滴出行’的案子,他們就是不聽中央的招呼,悄悄跑到紐約自己上市了,也成功了。這就是不聽招呼,怎麼樣了?中國政府也沒有直接關閉滴滴,直接安排證監會、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包括國務院網信辦7個部委,聯合起來搞一個調查組進駐滴滴,而且禁止新客戶的登記。它想辦法整你,這個辦法多得是。而且中國話叫‘穿小鞋’,它給你穿小鞋,保證不適合你的腳,而且保證把你擠得受不了,活不下去。你想去告他,沒有任何一個法院會接你的訴狀,立案開庭的。這些企業家也好、老百姓也好,只能夠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李恆青認為,儘管民營企業有自己的董事會和經營法則,但中共磨刀霍霍,時間緊迫。為保性命,民營大佬不得不爭相、“自願”地大出血、做慈善。
李恆青說:“這麼多的錢要拿出來,不僅要開董事會討論通過,而且因為錢數太大,應該開股東大會授權,因為上市公司嘛,這個公司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所以只有這樣才可以操作。可是沒時間啊,刀都已經舉起來了,你還不拿出來,可能就是手起刀落了。所以馬化騰先生先拿出500億,他在那掂量來、掂量去,能不能過關,能不能保住這條命,後來看來不行,所以又再追加了500億,總共加到1000億。這個時候,中共官媒發表了一篇文章,稱讚馬化騰,並且要求其他大佬向馬化騰看齊,馬化騰這時候就知道了,中共領袖們已經滿意了,小命算是保住了,至少今天保住了。馬雲也是,剛剛被罰款182億,螞蟻集團的APO也沒成,所以他早就知道厲害了,早就服了。這回拿出1000億,看馬化騰拿出1000億救了一條命,那他也趕緊拿出1000億來也得這麼做。另外像拼多多,一直都沒有盈利,美國上市的公司。它第二季度剛剛盈利,結果馬上宣布把全年的利潤都捐了。京東也是要跑步跟進,生怕落後了。他們都知道落後的下場是什麼,社會主義的鐵拳肯定砸到你身上。所以他們現在是不得不自願。這個‘自願’得打引號,不得不‘自願’。”
文貫中分析,社會經濟學中的“三次分配”,第三次分配應該居於次要位置和輔助地位。但因為中共沒有做到前面的兩次分配,也不願意犧牲自身的利益,那就只能寄希望於“第三次分配”。文貫中認為,中共“第三次分配”之路不會長遠。
文貫中說:“共產主義根本就是空想,只能按照這個人的努力程度和對社會經濟的貢獻來進行分配。這是第一次分配,應該在市場上完成。但是我們人類的進步當然是不忍心看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陷入的貧困,比如生病、罪犯的孩子,小孩子是無辜的,但是沒有第二次分配的幫助,這些人會陷入平困,因此會有第二次分配,就是通過稅收來轉移支出。這方面中共做得又很不好。第一是市場改革沒有完成,它推不動。第二財政方面,還沒有做到全民醫保、全民勞保,城市居民和農民居民當中有歧視,它又推不動。因此中共就想出一個很次要的、居於輔助地位的第三次分配。要大家捐獻、幫助窮人,這應該是政府的責任啊。政府收了那麼多錢,軍費是否該減少一點?官僚體系特權是否可以減少?但它就想到民間這邊來。我覺得這條路走不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