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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大使探望被中國拘押美國公民 服刑處境困難 威脅自殺


美國公民馬克·斯威丹(Mark Swidan)。
美國公民馬克·斯威丹(Mark Swidan)。

美國駐華大使伯恩斯剛剛探視了被中國錯誤拘留的一位美國公民。他的家屬希望美國政府盡快與中國達成協議,將他們的親人帶回家,但在過去兩年裡並沒有看到太多的進展。

美國大使探望被中國拘押美國公民 服刑處境困難 威脅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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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中部時間8月20日深夜,凱瑟琳·斯威丹(Katherine Flint Swidan)接到了美國駐中國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的電話。在北京時間8月21日早晨,伯恩斯大使前往獄中探望了凱瑟琳·斯威丹的兒子、德克薩斯州居民馬克·斯威丹(Mark Swidan)。

在凱瑟琳與伯恩斯大使通話時,她詢問伯恩斯大使他能做什麼。伯恩斯大使告訴她,自己將會去向最高級別的官員提出要求,為馬克提供體檢,讓馬克能夠因為醫療原因得到釋放,或者監外執行。但他向凱瑟琳坦承,美國國務院並不清楚中國方面想要什麼樣的條件,凱瑟琳推測,類似美國與俄羅斯交換囚犯,或者與伊朗達成釋放五名美國公民這樣的協議,目前還沒有成型。

8月23日晚,凱瑟琳再次接到伯恩斯大使的電話。大使告訴她,正在做各種努力,但也通知她,馬克威脅要自殺,因為不想在監獄中待下去了。

8月17日,美國國務院副發言人韋丹特·帕特爾在被問到這些被中國錯誤拘留的美國人甚麼時候可以回家,美國國務卿是否計劃在中國外長王毅來訪時討論這個問題時回答:“我十分希望今天能夠站在這裡說,每一個被認為是錯誤拘留的美國國民都正在返回美國的途中。由於這涉及到在中國被錯誤拘留的美國人,我沒有任何最新的消息。我們將他們帶回家的工作仍在繼續。你絕對可以預期,本屆政府將抓住每一個機會,敦促他們得到釋放並迅速返回家園。這是我們已經做過的事情,也是我們將繼續做的事情。”

凱瑟琳·斯威丹告訴美國之音記者:“大使對馬克的探訪讓我感到不安。馬克的身體狀況又差了很多。我感到非常沮喪和失望,因為過去兩年來,我一直被告知美國和中國法院與中國政府討論要釋放馬克。”

馬克的身體狀況一直讓凱瑟琳擔心。在過去幾年裡,馬克曾經給她寫過信,講述自己遭受的各種病痛,包括膝蓋脫臼、雙腿積液、嘴裡不停流血等。伯恩斯大使也看到了馬克的傷口,並看見了他在監獄中的待遇。目前,馬克被關押在位於廣東省的一所監獄中。廣東正值酷暑,而凱瑟琳表示,馬克的牢房裡24小時都開著發熱的燈,溫度達到94華氏度(攝氏34.4度),僅有一個小小的風扇降溫。馬克一直睡在混凝土和紙板上,條件十分惡劣,身體狀況也並不樂觀。但讓美國醫生在監獄方的監督下為馬克做身體檢查的請求再一次被拒絕了。

更讓凱瑟琳擔心的是馬克的精神狀況。他曾屢次出現自殺傾向。而在伯恩斯大使和兩位美國領館工作人員即將結束對他的探視時,他問伯恩斯大使,美國正在做什麼努力能讓他獲釋。根據凱瑟琳的敘述,伯恩斯大使告訴馬克,獲釋可能要等上幾個月,或者幾年。凱瑟琳認為,這樣的回答會讓馬克覺得失去希望,她擔心馬克沒有辦法再在監獄裡熬過一個冬天。

英國人韓飛龍(Peter Humphrey)曾經在中國擔任過多家媒體的記者,後與妻子共同創立風險管理諮詢公司中慧(ChinaWhys)。因為他自己曾被中國政府關押並判刑,他在過去的兩年裡一直在義務幫助凱瑟琳·斯威丹和其他被中國監禁的外國公民的家屬。他告訴記者,自從聯合國人權理事會任意拘押問題工作組2020年2月得出結論認為,馬克·斯威丹是被中國政府錯誤地拘押,違反了國際法之後,特別是在德克薩斯州的聯邦參議員和眾議員分別提出要求北京釋放馬克·斯威丹的提案之後,凱瑟琳對於美國政府會幫助馬克得到釋放的希望大大增加了。

美國國會眾議院2023年4月25日一致通過決議案,呼籲中國儘快釋放美國公民馬克·斯威丹(Mark Swidan)。(院會視頻截圖)
美國國會眾議院2023年4月25日一致通過決議案,呼籲中國儘快釋放美國公民馬克·斯威丹(Mark Swidan)。(院會視頻截圖)

韓飛龍解釋道:“自2020年起擔任總統人質事務的特使羅杰·卡斯騰斯(Roger D Carstens)負責領導和協調政府相關部門,將被錯誤拘禁的美國公民帶回家。當馬克的名字被放在錯誤拘禁的美國公民之列後,凱瑟琳覺得見到自己兒子的希望大大增加了。但在過去兩年時間裡,她並沒有看到任何成果,她因此極度失望。她年事已高,而且身體很不好。她擔心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兒子。”

凱瑟琳今年73歲,住在德克薩斯州盧靈(Luling)市一間狹小的公寓中,需要藉助助行器才能走路,也沒有車。她靠領取社會安全福利補助金生活,每個月,她都要從本就不多的收入中拿出一百美金,匯往美國駐中國的一個領事館。領事館會將這筆錢放入馬克在監獄中的賬戶,讓馬克可以買到衛生紙、肥皂、食物等一些生活必需品。她已經將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就為了讓馬克在中國監獄中的生活稍微能夠忍受一些。去年和今年,她都在gofundme上發起了為馬克籌款的項目,希望能籌措款項來維持馬克在監獄中的生活,也希望能夠有資金,等馬克回到美國後,為他提供治療。

目前,她將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幫助馬克離開中國上。她不斷地在臉書(Facebook)、Instagram和X(先前稱為推特Twitter)等平台發聲,也不斷聯繫美國官員和在中國的美使領館官員,希望他們施以援手。今年4月,演員兼電影導演梅爾·吉布森在NewsNation的電視採訪中公開呼籲釋放被關押在中國監獄十多年的美國人馬克·斯威丹。

中國政府向西方國家移管在中國被判刑的外籍人士並非沒有先例。2010年12月7日,東莞監獄的監獄長向法國駐廣州總領事章泰年移交了被判刑的法國人讓·蒙特利特。讓·蒙特利特當時在中國被判處11年徒刑,被移管時僅服刑一年。

中國2018年10月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刑事司法協助法》為移管外籍被判刑人士提供了法律基礎。根據該法律的第八章“移管被判刑人”,外國可以向中國請求移管外國籍被判刑人,中國可以向外國請求移管外國籍被判刑人,法律中還列出了向外國移管被判刑人應當符合的條件和申請事宜。但被判刑人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或者無期徒刑時,中國可以拒絕移管。2023年4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江門市中級法院駁回了被不當拘押的美國國民馬克·斯威丹的上訴,並維持了對他的死刑判決,緩期兩年執行。因此,按照法律文件,中國方面可以拒絕移管馬克·斯威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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