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月24日俄羅斯發動對烏克蘭的全面入侵戰爭以來,中國共產黨當局和當局控制的網絡對入侵者俄羅斯展示了一種富有中國特色的支持。中國的網絡持續地應和俄羅斯的戰爭宣傳,對受害者烏克蘭進行詆毀,對烏克蘭遭受的災難表示欣喜。一些評論者指出,中共當局的這種道德無底線的輿論操控正在給所有華人造成危害。
與俄羅斯的友誼“堅如磐石”
在世界絕大多數國家強烈譴責俄羅斯發動侵略戰爭、攻擊烏克蘭平民和人口稠密區之際,中國外長王毅3月7日在北京表示,中國和俄羅斯之間的友誼 “堅如磐石”。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俄軍圍攻其首都基輔和其他大中城市以來,中國一直避免稱俄羅斯的行動是入侵。
在俄羅斯發動全面入侵的前夕,中國政府外交部和中共控制的媒體和俄羅斯政府一道宣揚俄羅斯根本無意入侵烏克蘭,並強烈譴責美國、英國等西方國家散佈俄羅斯即將攻打烏克蘭的所謂無恥謠言和戰爭叫囂。
王毅2月19日發表公開講話說:“各國的主權、獨立和領土完整都應當得到尊重和維護,因為這是國際關係的基本準則,體現的是聯合國憲章的宗旨,也是中方一貫秉持的原則立場,對烏克蘭也不例外。”
在俄羅斯調遣大軍在烏克蘭攻城掠地、轟炸居民區之際,國際社會和中國公眾還不清楚王毅或中國外交部會如何解釋俄羅斯武裝力量圍攻烏克蘭首都基輔是對烏克蘭的主權、獨立和領土完整的一種怎樣的尊重和維護。
但批評者註意到,截至目前,北京有關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戰爭的官方說法一直是,戰爭是美國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挑起的,俄羅斯出兵烏克蘭是被逼無奈,俄羅斯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俄羅斯與中國的同步宣傳戰
在許多觀察家看來,俄羅斯總統普京當局在攻打烏克蘭的同時也在對俄羅斯國內和全世界展開一場宣傳戰,力圖展示它所發動的戰爭是正義的戰爭,是為烏克蘭清除納粹分子的正義之舉。
在俄羅斯軍隊從白俄羅斯、俄羅斯本土和俄羅斯佔領的克里米亞半島以及海上四面入侵烏克蘭之後,中共控制的中國網絡上出現一片支持俄羅斯的帖子,許多帖子慶賀“戰鬥民族”俄羅斯教訓烏克蘭。
與此同時,中國官方媒體大規模轉發來自俄羅斯的心理戰宣傳,謊稱在俄羅斯大軍攻入烏克蘭之後大批烏克蘭士兵繳械投降,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倉皇逃竄,逃離基輔。中國官方媒體散佈的這種謠言在中國廣為傳播,被轉發了不知多少萬次。
《紐約時報》3月7日報導說,中國中央電視台在其微博上為澤連斯基逃離基輔的謠言“建立了一個相關話題標籤,該話題標籤已被瀏覽了5.1億次,並被163家媒體使用。”
按照中國在2013年實施的有關打擊網絡謠言的法規,誹謗信息被轉發達500次可判刑,點擊超5千次按情節嚴重論處。截至目前,大規模散佈謠言和誹謗信息的中國官方媒體都安然無恙。
在俄羅斯通過法律懲罰反對戰爭的言論之際,中共當局的網絡輿論管制機構也採取種種有力措施封殺質疑俄羅斯侵略戰爭的帖子,同時放任支持俄羅斯或為俄羅斯入侵辯護的帖子,如“在基輔方面的默許下,部分親近鵝(俄)的平民遭到了士兵和極端民族主義者的屠殺。女人被脅迫發生關係。孕婦和小孩失去了頭顱。還有許多人沒有姓名地死去。”
中共網絡輿論管制當局對反對俄羅斯侵略戰爭言論的迅速和密集的封殺導致一位用戶抱怨說:“發幾張反戰圖片刪了,喊納粹口號就不刪啊,待在簡中網絡裡的意義是啥? ”這位用戶在發出這種抱怨的同時附上一則明顯的納粹宣傳式的帖子
——“普大大萬歲!吞併烏克蘭!搶光二毛妹!活捉澤連司機!”(注:普大大 = 普京;二毛 = 烏克蘭人;澤連司機 =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簡中網絡 = 中共控制下的使用簡體漢字的互聯網)
在中國特色的網絡輿論管下,上面這則明顯歌頌戰爭和展示種族主義的帖子存活了一天才被轉為“僅作者自己可見”,但反戰和批評俄羅斯侵略的言論則被秒刪。
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譴責、俄羅斯受到空前孤立之際,中國官方和官方控制下的中國互聯網對俄羅斯展示的支持受到俄羅斯的欣賞。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瑪麗亞·扎哈羅娃2月28日說:“俄羅斯在世界上還有朋友,特別是中國。”
下流無恥的網絡言論舉世矚目
在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的戰爭開始之後,中共當局控制下的中國互聯網出現大批的讚美戰爭的歡呼聲,其中還包括歡迎年輕烏克蘭美女難民前來中國避難的興高采烈的言論。中國的互聯網輿論所展示的這種奇特景色受到國際媒體和國際社會的普遍注意。
有批評者指出,烏克蘭遭受侵略,中國網絡上出現叫好聲和歡迎年輕烏克蘭美女難民前來中國這種令國際社會非常反感的言論並非是中共網絡輿論管制當局的操作失誤。批評者說,實際上在過去的20多年裡,為他國遭遇的不幸而幸災樂禍歡呼叫好儼然成為中共控制的中國互聯網的最顯著的一個中國特色。例如,在2001年美國首都華盛頓和紐約市遭受恐怖分子襲擊時,2011年日本遭受大地震和海嘯時,2020年2021年美國和印度疫情嚴重時,中國的網絡上都有許多叫好聲。
在烏克蘭遭受侵略之災之際,來自中國互聯網上的這種歡呼喝彩和幸災樂禍使先前擔任《中國青年報》編輯的李大同感到痛心疾首。
李大同認為,發出這種歡呼喝彩和幸災樂禍言論的人都是腦殘。他說,“中國網民的腦殘是中國政府洗腦的結果。他不是天生就這樣的,從幼兒園他就開始洗腦了,洗成了一幫啥也不知道、政府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傻叉。這沒什麼可奇怪的。這是全民洗腦教育的結果,就這麼簡單。”
中國退休的老資格記者高瑜表示,烏克蘭受到赤裸裸的侵略,面對這種黑白分明的事實,中國官方不譴責侵略者卻同侵略者沆瀣一氣,官方控制的網絡則為侵略戰爭叫好,對侵略受害者不但不給予同情,反而給予侮辱,這些無恥的言論使全中國的人在全世界丟人現眼,在世人眼中變成了一個最野蠻、最下流、最無恥的一個國家和民族。
高瑜說:“怎麼說呢?面對這樣殘酷的戰爭,居然有人發出這種無恥的叫囂,這真是太丟人了!這當然是給中共政權丟人,也讓所有中國人都感到丟人!你自己有鐵鍊女,還有那麼多的兒童被拐賣。... 中國自個兒的人權狀況惡劣到這種地步,還去支持侵略戰爭,這說明這個國家成什麼樣了。”
高瑜在這裡所說的鐵鍊女是指今年1月曝光的江蘇徐州豐縣的一位被拴在鐵鍊上20多年的女子,據說生了八個孩子。該女子顯然是綁架的受害者,但在鐵鍊女案曝光之後,中共當局對有關消息進行封殺,嚴禁獨立調查,鐵鍊女的真實身份至今成謎。中共當局的這種舉措導致眾多中國人擔心自己或自家人隨時可以變成鐵鍊女。
目前,有關鐵鍊女的消息及評論和批評俄羅斯侵略烏克蘭的言論雙雙是中共網管當局嚴密封殺的對象。
中共網路輿論操控危及華人
在加拿大多倫多的作家和人權活動家盛雪說,在這個互聯網時代,俄羅斯發動對烏克蘭的侵略戰爭之後的中共當局嚴密控制的中國互聯網的怪異言行給中國人、給所有華人正在造成嚴重的危害。
盛雪表示,在過去幾十年裡,中共用它的那種強力措施屏蔽網絡真實的信息、真實的聲音。再力推它們主導的這些假信息,也確實是培育出了一些人在網絡上表演。比如說在911恐怖主義襲擊之後,就馬上有中國人發出了歡呼的聲音。在世界其它地方發生災難的時候,凡是中共認為跟它不是一個陣營的,馬上就讓老百姓發出歡呼的聲音去詛咒對方。
盛雪說:“這種事情已經發生很多次了。它的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法,會形成一個對中國人來說是非常災難性的結果。當世界上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中國人是這麼的反人性、反人類的時候,那麼整個世界真的是對所有華人(因為很多時候人們分不清楚華人是從哪兒來的)會有越來越惡劣的觀感。”
一些觀察家注意到,中國當局實際上也意識到了中國網絡上的毫無道德底線的、反人性、反人類的言論對在海外的中國人造成了嚴重的風險。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初期,中國官方建議在烏克蘭的中國人以展示中國國旗表明自己的國籍身份的方式來確保平安。但隨著中國網絡上的支持侵略、嘲弄侵略受害者的言論成為國際新聞之後,中共官方又告誡在烏克蘭的中國人隱藏自己的國籍身份。
俄羅斯針對烏克蘭的侵略戰爭還在繼續。中國還在以各種方式支持俄羅斯,一直不肯將俄羅斯的行動稱作入侵。美國,德國,澳大利亞等國在對俄羅斯實行嚴厲的貿易制裁的同時,呼籲中國展示負責任大國的樣子,明確譴責俄羅斯侵略烏克蘭、破壞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
截至目前,中國沒有對這種呼籲做出正面的直接回應。美國,德國,澳大利亞都是中國的主要貿易夥伴。現在還不清楚中國堅持支持俄羅斯會對中國的對外貿易產生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