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週末發生的雇傭軍突然兵變,使全世界的目光聚焦於俄羅斯。與此同時,俄羅斯主要的盟國中國的動向也受到注意。在世界媒體看來,俄羅斯普京當局與中國習近平當局可謂同氣相求,息息相關,俄羅斯的問題也跟中國的問題有高度的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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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兵變 中國動向受關注
自從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對烏克蘭發動侵略戰爭以來,習近平治下的中國一直在跟俄羅斯進行密切的配合行動。用中國名義上的最高權力機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委會前委員長、中國共產黨最高領導人習近平的親信栗戰書的話說就是,中國一直在“策應”俄羅斯。
中國的這種策應不但包括在聯合國等國際場合給予俄羅斯外交支持,而且也包括在中國國內調遣中共掌控的媒體為俄羅斯的侵略戰爭進行宣傳,宣揚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有理,俄羅斯侵略軍在烏克蘭捷報頻傳。
普京的前盟友、俄羅斯雇傭兵組織瓦格納集團總管普里戈津發動為時一天的反叛,一度向莫斯科進軍,導致莫斯科當局不得不採取應急措施。在此之後,世界媒體的注意力也有相當一部分投向了中國,如以下新聞標題所示:
——俄羅斯的混亂意味著中國不確定的時刻(《華爾街日報》)
——中國在截然中止的兵變之後表示支持俄羅斯(路透社)
——俄羅斯譁變:普京受威脅對中國的習近平是壞消息(彭博社)
——在瓦格納集團反叛挑戰普京之後,中國表示支持“戰略夥伴”俄羅斯(CNN(有線電視新聞網))
——中國盡力淡化“瓦格納事件”(法國《世界報》)
——在反叛發生後,習近平斟酌對普京的支持 (英國《衛報》)
——中國發言人就俄羅斯反叛發表談話,中國網民諷刺普京遇危機“不求中國求白俄羅斯”(日本《每日新聞》)
中國與俄羅斯:現實與虛像
先前一直為普京政權衝鋒陷陣的俄羅斯瓦格納雇傭兵集團的首領普里戈津在週末發動兵變並一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勢頭向莫斯科進軍,也就是進行他所說的“正義的進軍”,要向俄羅斯軍方討說法。普里戈津說,俄羅斯軍方上層發動對烏克蘭發動的代價高昂的進攻純屬玩詐騙,目的是為了貪污即發戰爭財,烏克蘭根本就沒有像俄羅斯軍方和官方媒體所宣傳的那樣對俄羅斯構成威脅。
普里戈津的一度看似勢如破竹的反叛行動雖然在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的斡旋下以普里戈津宣佈瓦格納集團武裝停止向莫斯科進軍並折返回營、普京當局宣佈不追究普里戈津及其武裝人員收場,但普里戈津反叛事件所暴露出來的俄羅斯的官方宣傳與現實的刺眼反差依舊存在。
現在外界還不清楚普里戈津對俄羅斯發動的烏克蘭戰爭的解說對中國官方有關俄烏戰爭的宣傳有什麼影響,也不清楚迄今為止中共控制下的中國媒體為俄羅斯當局傳播的戰爭宣傳有多少中國公眾相信。
長期報導俄羅斯和東歐新聞的美國記者、作家安·阿普爾鮑姆在瓦格納集團兵變發生的當天在美國《大西洋》月刊網站上發表文章,指出俄羅斯普京當局長期以來操控輿論傳播假消息,最終導致普京本人也對現實究竟是怎樣的情況糊裡糊塗。
阿普爾鮑姆寫道:“弗拉基米爾·普京所建造的把他自己和他的國家圍繞其中的四壁是鏡子的大廳如此複雜,如此映像套映像,以至於在俄羅斯發生了一場真正的反叛之前,我都很懷疑俄羅斯總統本人是否相信它可能確有其事。”
中國“形勢一派大好,越來越好”
阿普爾鮑姆所說的普京控制輿論使當局也對真實的現實和宣傳造假的現實的區別糊裡糊塗的情況也使世界媒體和中國公眾想起普京的好朋友習近平控制輿論、中國官方的輿論宣傳與中國的現實格格不入的情況。
在中國經濟吃緊、企業和個人叫苦不迭之際,中國官方媒體發佈一連串振奮人心的好消息:“6月16日,商務部、財政部等部門發佈了前五個月經濟數據,國家發展改革委舉行新聞發佈會介紹,我國經濟運行保持恢復態勢,長期向好趨勢依然穩固。商務部最新數據顯示,今年1—5月,全國新設外商投資企業18532家,同比增長38.3%。前五個月,全國實際使用外資金額5748.1億元人民幣。財政部最新數據顯示,1—5月累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99692億元,同比增長14.9%;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104821億元,同比增長5.8%。”
中國官方媒體央視網發佈的這種大好消息令許多中國人想起在習近平所崇拜的中共領導人毛澤東發動的文化大革命期間,儘管中國經濟瀕臨崩潰,人民陷入貧窮,但中國官方媒體永遠是宣傳中國“形勢一派大好,越來越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
中國當局有關中國經濟形勢大好的宣傳跟近日來國際媒體的報導形成鮮明對比:
——北京對中國疲乏無力的經濟做出的反應如何對世界其他國家構成危險(《福布斯》雜誌,6月23日)
——刺激措施遲遲不見,陰鬱氣氛再度籠罩中國市場(彭博社,6月25日)
——中國經濟復甦停滯不前,政府補救措施捉襟見肘(《紐約時報》,6月20日)
由於中國現在是全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經濟狀況的好壞會直接影響其他國家,在與中國經濟關係密切的日本,日本的公營電視台日本廣播協會NHK也感到有必要對日本受眾解說中國經濟問題。6月16日,NHK發表題為《中國經濟“出乎意料”喘不過氣來 現在正發生什麼?問與答》的報導。報導說:
“中國經濟專家指出,‘中國經濟還沒能擺脫下跌的循環’。在嚴格限制行動的疫情清零政策結束之後,本應恢復的經濟最近沒有了勢頭,相關的數據陸續公佈,中國經濟出人意料地舉步維艱。...
“(中國官方)2023年6月15日發表的今年5月的經濟統計數字顯示,工業生產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打擊,與去年同期相比只是稍微增長了3.5%。去年5月,中國以上海市為中心實行嚴格的封城限制,因此這一增長可以說是很不給力。...
“此外,從16歲到24歲的年輕一代的失業率在5月為20.8%,突破了過去最壞的水平。人們對以年輕一代為中心的就業情況的擔憂正在擴散。”
防疫巨大成功的秘訣在於數字保密
在報導中國當今經濟困境的時候,世界媒體普遍將中國現在的困境跟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在中共採取的強有力的信息封鎖措施之下在中國大爆發並傳遍全世界、隨後中共又採取所謂的疫情清零政策給中國經濟造成了嚴重打擊聯繫起來。
中共的疫情清零政策包括動輒封樓、封區、封城、封省、封路、封港口之類的措施,也包括在封城期間禁止人們外出尋求賴以活命的食品和醫療服務。中國官方媒體一度大力反覆宣揚習近平“親自指揮、親自部署”的中國防疫取得了“重大決定性勝利,創造了人類文明史上人口大國成功走出疫情大流行的奇蹟”,展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
然而,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日本經濟新聞》等國際媒體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中國民政部沒有公佈去年年底、也就是中國疫情集中大爆發時段的中國火化數字。
自疫情爆發以來密切追蹤中共當局疫情防控措施的學者胡平指出,習近平當局不肯拿出這樣的數字可謂情理之中,因為自疫情爆發以來,中共採取的防疫措施是該做的事情不做,不該做的事情做得很多,很離譜,中共所宣傳的抗疫偉大勝利其實是中共也感到不好交代或辯解的大失敗。
胡平說:“他(習近平)那裡當然有這個數據,但顯然是這個數據太大了,他不能拿出來。可是又不能簡單地讓地方上去造假。因為造假編一個大謊言是個系統工程,是個配套工程,需要各個系統統一口徑,不能這個單位這樣報,那個單位那麼報。到頭來一匯總不對頭,前後矛盾,那就要穿幫了嘛。顯然他在這方面還來不及做。現在他沒有公佈死亡火化的數字,過不久也許還會公佈,不一定會永遠把那個數字給空著,但那一定是以後經過各方面的小心計算、對照,才能拿得出來。”
習近平大談中華文明的連續性,包容性
在中國經濟因習近平親自指揮、親自部署的為期三年的疫情清零政策的嚴重打擊之下喘息艱難、舉步維艱之際,習近平掌控之下的中國媒體近日來不再大力宣傳中國防疫的偉大成功,而是轉而宣傳習近平重視所謂上下五千年的中華文明發展問題。
中國官方媒體報導說,“在近日召開的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以連續性、創新性、統一性、包容性、和平性五個關鍵詞對中華文明的突出特性作出系統、精準的總結、提煉。其中,‘連續性’居於首位。”
英國《經濟學人》雜誌就此發出分析報導指出,“...(面臨諸多合法性挑戰的)習近平正在謀劃訴諸所謂的文明合法性。在中國經濟增長持續放緩、疫情防控以無能收場之際,這種策略一定很有誘惑力。畢竟有誰敢挑戰據信是5000年不變的統治權呢?外國政府要如何應對這種文化沙文主義將是一個不同的、令人擔憂的問題。”
然而,對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中國事務主任伊利夏提來說,習近平所謂的中華文化的連續性、包容性、和平性云云都經不起起碼的推敲,因為畢竟“焚書坑儒”是中華/中國文化的悠久傳統,而且延續至今,中國直到今天還在燒書,還在竭力消滅異端,打擊異議。
伊利夏提說,“從2016年開始,很多維吾爾人的書都被焚燒,寫書的人都被抓捕。舉個例子,有一個維吾爾人寫了個寓言故事《野鴿子》,作者就被判無期徒刑,最後死在監獄裡。這樣一個國家,這樣一個政權,談什麼包容性,連續性等等,這真是恥笑文明。
“包容性這話從習近平嘴裡說出來,那更是對包容這個詞的褻瀆和污辱。因為習近平上台這十幾年,維吾爾人的語言,圖博特(西藏)人的語言文字,蒙古人的語言文字,甚至於上海人的方言,廣東人的方言,現在都在逐漸被消滅,被統一的過程中。這種統一破壞文化的多元性、包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