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追求績效與社群監控 脫北者在中國寸步難行

路透社星期三(9月25日)報導，中國加強了東北邊境的監控，邊境警察被要求完成識別和驅逐無證移民的配額。新的安全政策使脫北者更難逃避拘捕，也成為中國與北韓互動的籌碼之一。

警方追求績效與社群監控 脫北者在中國寸步難行

路透社的報導是奠基於超過100份政府公開文件及對多位消息人士的採訪。報導指出，中國在與北韓接壤的1400公里邊界上，設立了新的遣返中心，安裝數百個智能人臉辨識攝影機，並加強邊境的船隻巡邏。

路透社查閱的文件包括與北韓接壤的吉林省邊境警察2024年預算。在1.63億人民幣的支出中，近3,000萬元用於邊境安全升級，包括購買新巡邏艇，以及用於“驅逐和遣返”無證外國人的資金。

預算也為18個邊境派遣所和巡邏隊伍設定了績效目標，例如調查和“處理”至少10名無證外國人、處理驅逐案的時間不超過30天、實現95%的遣返率等等。

2023年和2022年的預算中沒有這樣的目標。另有多份招標文件顯示，中國邊境持續興建驅逐中心，並採購監控系統。

此外，根據四位逃亡者和兩位傳教士的說法，中國警方已經開始密切監控在華北韓人的社群媒體帳戶，並採集他們的指紋、聲音和臉部數據。

協助北韓人逃亡的傳教士史蒂芬金(Stephen Kim)表示，根據他與約2千名脫北者的聯繫，目前在中國的北韓人中，有超過九成已登記了個人和生物識別訊息。

這些措施自新冠疫情(COVID-19)以來實施，並從2023年開始加強。

路透社採訪了包括安全學者、人權活動人士和前北韓官員在內的八位知情人士，他們稱，打擊非法移民有助於北京處理與平壤的外交難題，也能維持中國週邊地區的穩定。這也給予了中國對北韓的潛在籌碼，因為北京能夠控制這些無證北韓人的命運。

人權專家、前美國副助理國務卿羅伯塔·科恩(Roberta Cohen)說：“但主要還是因為中國擔心，太多北韓人在中國尋求避難會引起效仿，大量外逃可能會破壞北韓的穩定，並促使朝鮮半島在南韓領導下統一，美國擴大其在朝鮮半島的政治和軍事影響力。”

北京將脫北者視為非法經濟移民，目前沒有北韓人被驅逐出境的公開數據。人權組織表示，日益嚴格的監控增加了脫北者被捕的風險。

中國外交部表示，中國依法維護入境秩序，同時保障在華外國人的權益。外交部稱，“相關報告完全不符合事實”，但未具體說明路透社的哪些報導不準確。中國國家移民管理局和公共安全部沒有回應提問。

北韓駐中國大使館及駐聯合國代表團也未回應。

雖然中國官方文件沒有明確指出北韓人是監控和驅逐的對象，但這些安全措施顯然集中在靠近北韓的地區。

1990年代從北韓逃亡到黑龍江、近年來又逃出中國的申珠藝(Shin Ju-ye)表示，疫情期間，村里的官員開始要求北韓人登記生物識別訊息，許多人照做，但後來都後悔了。

“朋友告訴我別這麼做。我們就像被困在漁網裡，如果中國給抓住並遣返，我們就完了，”申珠藝在首爾受訪時說。

自2017年以來，抵達南韓的脫北者人數整體下降。南韓統一部表示，這是因為中朝邊境的監控變得更加嚴格。

南韓外交部聲明表示，首爾正在“全力”阻止中國強行遣返脫北者。

（本文依據了路透社的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