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中對峙看中國當前的軍事戰略

美國國會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前主席武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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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日中對峙看中國當前的軍事戰略

安倍首相在聯合國大會上說,一定要繼續加強日本在國際安全領域扮演的角色。安倍指出,中國因此而指責他是走向戰爭道路的右翼分子,但是日本今年的防衛經費只增加了0.8%,而中國軍費每年的增加幅度都超過10%,並且持續了20多年,所以如果有人非要把他叫做右翼的軍國主義者,那就悉聽尊便吧。

美國國會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前主席武爾茲(Larry Wortzel) 在接受美國之音VOA衛視專訪的時候指出,中國近來對於日本的右翼勢力抬頭深感不安,因此對東海領土爭端顯得格外糾結。中國一些政治戰略分析人士認為,美國縱容日本右翼勢力挑戰中國,有傷及自身的危險。但是武爾茲博士在回答美國之音VOA衛視記者提問的時候表示,美國對右翼勢力並不以為然。

他說:“我熟知日本所有主要政黨的政治家。日本的保守勢力的確希望看到日本成為一個更自然正常的國家,擁有更強大的國防力量。但另外一方面。日本所有政黨都對美日同盟感到高興。我沒有看到日本有人想擺脫美國。我覺得日本的國內政治非常脆弱,所以我不認為日本會主動在日中島嶼爭端上製造衝突和事端。”

就在安倍向聯合國大會發表講話的同時,日本宣佈將在硫磺島新建監聽設施,以收集中國軍隊在太平海域的活動情況。在此之前,日本防衛省表示,如果中國軍方無人機侵入日本領空,日本將考慮擊落中國的無人機。

那麼日中兩國是否有可能因為誤判導致在島爭上局勢失控,擦槍走火呢?武爾茲認為,兩國政府都有控制局勢的能力,他不認為日中兩國當中有任何一家有走向戰爭的意圖。

不過,觀察人士指出,中國崛起,尤其是近年來軍事力量的迅速壯大,令亞洲地區,尤其是中國的鄰國感到不安。而美國啟動重返亞洲的戰略恰恰是為了化解亞洲國家的不安情緒,維持亞太地區的安全和穩定。武爾茲說,面對重返亞洲的美國,中國在軍事上根本沒有對抗美國的本錢。原因在於:一方面中國的軍事力量與美國相比仍然相去甚遠,另外一個重要方面是中國用自己的巨額外匯儲備購買了大量的美國政府債券,一旦中國與美國開戰,美國完全可以凍結中國政府的資產,這樣就會給中國造成巨大損失;再者,中國經濟的支柱--對外貿易,主要是與美國和西方國家進行的。因此,考慮到這些因素,中國付不起與美國開戰的代價。

武爾茲說,江澤民時代中國開始提出的和平崛起理論很有見地,但是他對胡錦濤執政時期,尤其是中國新一代領導人習近平上台之後,中國戰略指導思想日趨強硬感到擔憂。他認為,大國之間仍然有可能避免零和遊戲。

武爾茲告訴美國之音: “我認為有可能避免零和遊戲。我不知道中國的和平崛起究竟有多大實現的可能性,這要考慮到中國共產黨政府對周邊國家,尤其是東南亞和日本的姿態。在中國和平崛起概念推行的那個時期,中國的外交在消除東南亞國家對中國增強軍事力量的擔憂方面做得非常到位成功。但是在過去10多年的時間裡,中國變得非常好鬥,因此給周邊國家造成很深的擔憂。”

武爾茲博士告訴美國之音,中國出於百餘年來被列強欺辱的歷史,總是覺得自己受到來自各方面的威脅,但是實際上中國面臨的最大威脅恰恰來自國內,而不是國外。

武爾茲說:“我不認為中國面臨任何實質威脅。日本有過侵略中國的歷史,但是不會再這樣做了。美國沒有侵略中國的意圖和企圖。越南也樂於做中國的南方鄰國。所有印度人想做的也只是與中國就幾塊不大的彈丸之地爭吵一下。中國曾經對蘇聯心存擔憂幾十年,但那主要是意識形態的紛爭。我覺得中國的很多不安全感是幾百年的歷史造成的。當然我承認,中國的西部地區存在創建獨立的突厥人國家的因素,因此確實有些安全的擔憂,但是總體而言,中國共產黨面臨的真正威脅是內部問題。”

無論如何,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跟世界各地的聯繫日益緊密,對於很多國際事務,中國已經到了無法迴避的境地,不想參與也得參與。正是在這種大環境下,中國軍隊也不得不走出國門,邁向世界。武爾茲指出,中國現代的軍事戰略和以往相比,最大的不同點就在於戰略的視野已經遍及全球。

武爾茲對美國之音說:“我認為現代中國軍事戰略和以往最大的兩個不同點在於:首先,中國現在的戰略思想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必須有保衛中國在全球利益的能力。這一點對於中國解放軍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指導思想的改變。當然這並不一定意味著中國在全球範圍的攻擊性和侵略性,但是在軍事力量的能力構建方面,中國新戰略和以往差異巨大。中國以往的軍事力量從來沒有想過管台灣和南海以外的事情。第二,就是中國方面認識到了當代戰爭的領域比以前大得多,軍隊必須適應這種變化。你不能只有陸軍或者海軍強大,而且在空間,在電子領域,在網絡空間都要強大,各個軍種之間必須具備整合協調作戰的能力才行。”

武爾茲博士被譽為美國最重要的軍事和戰略專家之一,他也是著名的中國通,曾在美國駐華使館擔任武官,並在華府智庫傳統基金會擔任亞洲研究中心主任和負責外交政策和國防研究的副總裁。後來又曾擔任美國國會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