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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普政府考慮對中國的產品徵收關稅並限制中國在美國的投資之際,美國國會也出台了相應的法案,試圖從法律上阻止中國通過投資美國的高科技公司而獲得美國的尖端技術,從而威脅到美國的國家安全。美國業界人士星期四在國會聽證會上對《外國投資風險審查更新法案》總體上表示支持的同時也提出了他們的一些關切。負責上次對美國的外國投資審查程序改革的前財政部官員甚至認為,如果不解決該法案中存在的問題,它不但不會加強反而會損害美國的國家安全。
美國國會聯邦眾議院財政委員會貨幣政策與貿易小組委員會4月12日召開聽證會,聽取美國各界對北卡羅萊納州共和黨籍眾議員皮坦吉爾(Robert Pittenger)去年11月8日提出的《外國投資風險審查更新法案》的意見。該法案是對1950年《國防生產法案》721節的修訂,對跨部門的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的運作進行改革。這個法案將擴大美國外資委的管轄權,把一些美國的對外投資交易、非被動投資以及房地產收購與租賃都包括進來。
巴爾:阻止中國有問題的投資但不趕走美國需要的投資
該小組委員會的主席、來自肯塔基州的共和黨眾議員巴爾(Andy Barr)在聽證會上說明了舉行這次聽證會的目的。
他說:“我們必須共同阻止中國國家控制的企業做出的有問題的投資,他們一心想著如何獲得威脅我們國家安全的技術,同時我們也必須謹慎行事,不趕走那些創造就業以及給各行各業的美國人帶來機會的無可非議的交易。”
在聽證會上作證的羅爾瑞(Clay Lowery)2005到2009年在擔任財政部負責國際事務的助理部長期間的一個主要職責就是負責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的工作,與國會一道推出了2007年《外國投資與國家安全法案》,並主導了2008年美國外資委有關規定的改革。
他在聽證會上表示,為了應對中國對美國構成的日益嚴重的威脅,美國必須採取全面的策略,包括加強美國的軍事與網絡能力,更新美國的出口管制體系和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對外資的審查,而《外國投資風險審查更新法案》是朝向這一目標的重要一步。
根據這一法案,美國外資委的管轄權從只審核那些購買方控制美國資產的跨境直接投資擴大到在美國的軍事設施附近進行的房地產交易以及投資人不見得對國安資產具有控股權的外國直接投資交易。該法案還要求代表外國政府重大利益的外國直接投資實體必須向美國外資委備案。它還擴大了外資委在評估交易時可能考慮的涉及國家安全的因素清單,而且鼓勵美國政府與美國的盟友分享有關的信息,使他們對外資的審核體係與美國保持一致。
前助理財政部長:總體支持,但需改進
目前是石溪國際諮詢公司執行董事的羅爾瑞說,他總體上支持這一法案。但他同時認為,該法案中的一些關鍵部分過於模糊,與美國現有的出口管制存在重疊而且會給有關的公司以及監管機構帶來不必要的繁重負擔,而且美國外資委也沒有足夠的資源或專長來處理該法案可能帶來的大量案子。
他說,這個法案對很多說法沒有加以界定或是定義不明。例如,什麼是“關鍵的技術”和“關鍵的技術公司”?“知識產權”究竟指的是什麼?什麼是“任何形式的安排”?什麼是“正常的顧客關係”?什麼是“關鍵技術以及新興技術”行業?
羅爾瑞:不改進的話,反而有損美國國家安全
在國安會也任過職的羅爾瑞在聽證會上表示,需要對該法案做出進一步的修改以確保它不會帶來人們不對美國進行投資以及損害美國在全球的競爭力這些意想不到的後果,而吸引外資以及加強美國的競爭力對於美國的經濟實力都是非常重要的,而經濟實力是川普總統國家安全策略的基石。他說,除此之外,這個法案的有關規定所帶來的實施上的風險會影響到美國外資委目前所做的工作。
他說:“換句話說,我謙卑的建議,如果不解決這個法案中存在的問題,我們會損害我們的國家安全,而不是加強它。”
全球最大的投資公司之一卡萊爾集團的執行董事馬奇克(David Marchick)在聽證會上表示,美外資委絕對需要阻止那些影響美國國家安全的外國投資所需要的工具,而且它也正在頻繁的使用它的權力。
他舉例說,在過去一年半的時間裡,美外資委阻止的交易,包括因面臨阻力而主動退出的交易,大量的增加了。根據跟踪美國的外國投資情況的諮詢公司榮鼎集團的數據,單在2017年一年,美外資委阻止或是迫使放棄了價值80多億美元的與中國有關的投資。
馬奇克:應集中審核引發關注的交易
與羅爾瑞一樣,馬奇克也對新的法案將大幅增加美外資委要審核的案子表示了關切。
他說:“美外資委應當審慎的審核那些引發關注的交易,但要迅速的批准那些不涉及美國國家安全利益的交易。”
馬奇克還認為,由於美國國家安全的優先考慮會因時而變,美外資委也應當有足夠的靈活度來適應新的威脅。不過,他認為,美國政府應當明智和審慎的使用這些工具,因為很少的外國投資涉及美國的國家安全利益。他還認為,我們不應當讓某一個特定時刻的衝動限制美國希望而且需要得到的投資。
布朗:支持擴大外資委的審核範圍
不過,目前是總統創新研究員的布朗(Michael Brown)對這個法案有不同的看法。
他說:“擬議中的《外國投資風險審查更新法案》通過把美外資委的管轄範圍擴大到可能把技術轉讓也包括進來的更多交易類型,使它更為有效。”
布朗在國防部任職期間專門研究過中國如何通過對一些初創公司進行投資而獲得技術,並發表了題為《中國的技術轉讓策略:中國如何通過投資新興技術使得這個戰略競爭者接觸到美國創新皇冠上的寶石》的研究報告。
他的研究顯示,中國對處於初創階段的公司的投資近年出現大幅度增加。在2017年,500多家位於中國的公司或是與中國有關的實體對美國的初創公司進行了投資。
布朗建議,美國所採取的阻止向中國轉讓技術的任何措施,包括對美外資委進行的改革以及對出口管製做出的改變,都需要與美國的盟友協調進行,才能使之有效。否則,這一方面會鼓勵美國的人才與公司外流,同時也使得我們的盟友成為中國技術轉讓的針對對象。
布朗:政府加大對研發的投入才是王道
他還認為,美國外資委的改革以及更好的出口管制措施儘管都是重要的,但是它們並不是贏得與中國的技術競賽的關鍵。他說,我們越是擔心中國對美國的國家安全構成威脅,對科技進行投資、鼓勵美國人進入科技、工程和數學領域以及增加對研發的聯邦投入就越是重要。
摩根-路易斯-波奇亞斯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奇內利女士(Giovanna M. Cinelli)在聽證會上表示,這個法案對現有的外資審核程序做出了一些改善,在維持開放的投資環境的必要以及實現保護國家安全的首要目標之間獲得了很好的平衡。不過她也建議,應當給美外資委提供更多的資源來應對管轄範圍擴大所帶來的負擔。她還認為,國會應當允許甚至要求美外資委在其年度報告中提供更多有關它審核的交易的信息。
這是該小組委員會第四次就這個法案舉行聽證會。前三次聽證會分別是在2017年的12月14日、2018年的1月9日以及3月15日舉行的。
參議院多數黨黨鞭、德克薩斯州的共和黨參議員科寧(John Cornyn, R-TX)與來自加州的民主黨籍資深參議員范斯坦(Sen. Dianne Feinstein, D-CA),連同北卡州的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博爾(Sen. Richard Burr, R-NC)在參議院也提出了同樣的法案。
川普政府對這一法案表示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