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透視:解決無家可歸者問題成為市長選舉的主打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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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在11月5日舉行總統大選,在大選日,全國有半數的市長也同時進行改選;如何解決無家可歸者(遊民)危機成為了市長選舉的主打議題。

美國在11月5日舉行總統大選,在大選日,全國有半數的市長也同時進行改選;如何解決無家可歸者(遊民)危機成為了市長選舉的主打議題。

隨著秋冬即將季節來臨,全美各地、包括芝加哥等大城市的無家可歸者人數激增,而且總數可能破紀錄,形成嚴重的社會危機。

華爾街日報(WSJ)收集各大城、都會區以及廣大偏遠鄉鎮等250多間無家可歸者服務機構提供的資料,經過初步調查發現,目前全國露宿街頭或棲身於收容中心的無家可歸者人數約有55萬人,比2023年同期增加10%。

估計在年底寒冬來臨之際,全國無家可歸者總人數可能達到65萬3000人,創下2007年官方統計以來最高紀錄,比10年前增加6.3萬人,當中25.7萬人長期流落街頭,比2013年增加6.1萬人。

這麼多人無家可歸,已經成為社會問題,甚至是政治議題。

造成全美各地無家可歸者人數激增是什麼原因?

首先是無證移民。丹佛光是去年12月,就有來自德州144輛巴士專車載運大批無證移民前來,結果今年1月,丹佛都會區遊民人數增加42%,約有1萬4300人,形成極大財政負擔。

至於東岸的麻薩諸塞州,無家可歸者人數從去年4430人暴增至1萬2100人,部分遊民被安置在飯店或汽車旅館,而且麻薩諸塞州依法成立7250個緊急家庭收容所,近一半是收容無證移民,本財政年度將編列逾10億元預算,用於家庭收容所並提供更多援助。

值得注意的是,芝加哥無家可歸者增幅遠大於其他任何大都市,一口氣暴增兩倍,達到1萬8800人;至於西岸三藩市和西雅圖無家可歸者人數也增加,其他大城例如費城、華府和邁阿密等地的遊民人數也超過去年;只有密爾瓦基無家可歸者人數減少16%。

除此之外,全美各地房價與房租大幅飆漲也是造成許多經濟弱勢族群流離失所、被迫露宿街頭的重要原因。

各地的地方選舉的候選人面對選民關注的無家可歸者問題,他們提出什麼措施來應對?

各個候選人提出種種方案,有些說採取強硬掃蕩帳篷行動,有些說會增加庇護床位,但能否實現則是未知數。

例如在鳳凰城,挑戰者埃文斯(Matt Evans)認為現任民主黨籍市長加萊戈(Kate Gallego)在執行法律和清理營地方面做得不夠,表示若他當選會將遊民定為刑事犯罪;加萊戈則反對這項做法,並表示已增加了數百個庇護床位。

全國消除無家可歸者聯盟執行董事奧利瓦(Ann Oliva)強調,市長毋須祭出鐵腕也可以減少無家可歸者數字。她舉例,無家可歸者數字最高的洛杉磯,市長貝斯(Karen Bass)2022年12月上任時即簽署了緊急命令,與酒店簽訂提供庇護所的合約,今年1月統計顯示,無家可歸者總數下降了 2%,是多年增長後的首次下降。

加州擁有全美約三分之一的無家可歸者人口。特別是三藩市,遊民搭建的帳篷城一度成為三藩市的標誌,市長選舉候選人如何應對?

爭取連任的民主黨籍市長布里德(London Breed)就說要發起新一輪清理行動。但全部來自民主黨的四名挑戰者,認為即使趕走了這些無家可歸者,他們還是會到其他城市。

布里德辦公室在7月發布了一份備忘錄,無家可歸者若拒絕入住庇護所而繼續在公共場所紮營,將會遭到懲處,包括逮捕。布里德還下令提供非三藩市的無家可歸者返回家鄉的巴士或火車票。市政府還計劃整頓在露營車上過夜的情況,因為這類的無家可歸者在過去兩年激增37%。

但布里德的挑戰者之一、三藩市市監督委員會委員佩斯金(Aaron Peskin)反對掃蕩遊民帳蓬,認為除非有足夠的庇護所,否則驅趕是殘酷的行為。

無論現任市長或候選人,共和黨人普遍主張強硬行動,但民主黨人認為有需要提供更多經濟住屋及服務。

其實在七月初,第九巡迴法院撤銷了無家可歸者聯盟對三藩市政府訴訟中的相關禁令,允許三藩市可執行反街頭露宿法,規範無家者帳篷。三藩市自8月已開始對遊民營地「積極且主動」的清掃行動。

三藩市自從執行清掃遊民營地措施以後,情況有沒有改善?

自此之後,三藩市無家者庇護所使用率接近100%。

史蒂文·伯塞爾 (Steven Burcell) 大約一年前因肩傷失去了司機的工作,因此無家可歸,他接受了庇護所的提議。因為他所住的汽車著火,之後他就搬進了 60 間新的庇護屋中的其中一間。

51 歲的伯塞爾說,他很感恩。他說本來要露宿街頭。外面很冷,很髒。但在這裡他們有飯吃。這裡很乾淨。他說在這裡有機會比在外面更快地重新造人。他知道,一旦開始了露宿街頭,就幾乎被困住了。

伯塞爾住的這種新型緊急避難所,為入住者提供隱私,甚至可以飼養寵物。但與所有庇護所一樣,他們也有規則。不允許攜帶武器或毒品。住戶必須同意其房間被搜查,並且不能接待外來客人。

三藩市無家可歸者外展團隊的何塞·托雷斯:

“三藩市正在努力,增加永久性住屋,這些支援性質的住屋,將會帶來改變。”他又說:

托雷斯說,「大約有 8000 人無家可歸。其中一半,即 4000 人已經在避難所。另一半的人,不幸的是,我們的系統沒有能力安置在避難所裡,因為沒有空間了。”

除了安置無家可歸者於庇護所,三藩市政府又推出返鄉計劃,將無家者送回到來處;不過此舉頗受爭議,而且受接收無家者返鄉地的抱怨。但市政府表示對於送無家者返鄉的決心並沒有改變。

據市長辦公室數據,從其他州或加州其他縣搬到三藩市的無家可歸者人數,從2019年的28%增加到了今年的40%。在三藩市居住了十年以上的本地無家可歸者人數,從2019年的43%下降到14%。

「返鄉」計劃並不要求無家可歸者在被送去的地方有家人或是固定的家庭,只要有與無家可歸者相關聯的人事物即可,如保存有曾經的居住地址等。

據美聯社報導,在三藩市市區大型無家可歸者營地減少,如今行人道已不復見帳篷、防水布和倒臥垃圾堆旁的人。

但三藩市的無家可歸者人數不減反增,只是隱藏在公眾看不到之處。

無家可歸者維權人士表示,迫使無家可歸者離開街道的營地整肅行動,只是把他們藏在公眾視線外的簡單方法。

追蹤無家可歸者的去向極其困難,且不可能知道所有曾住在三藩市街道上的人去了哪裡,目前仍有無家可歸者睡在行人道,有些人只蓋一張被,帳篷則出現在高速公路橋下,以及更偏僻的城市角落。

看來無論是三藩市,或是其他各個受到無家可歸者問題困擾的城市,要徹底解決問題,還是要繼續做出更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