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港人 :香港廢墟專家從全球廢墟中政治覺醒 (第二集)

Your browser doesn’t support HTML5

Sing Chan 訴説了他由衝出香港,到訪日本軍艦島,以至台灣228事件的廢墟,以及探索曾經發生核災難的烏克蘭切爾諾貝爾的核電廠,回顧檢視了廢墟政治覺醒的重要性。

香港“廢墟遺址”衰落論述,並沒有因香港政府近月推出“盛事”連連,宣佈每月燃放烟花與免費派雪糕而停下來。“小紅書”上仍可看到大量中國大陸網民嘲諷港府“技窮”。廢墟之説,繼續不脛而走。不過,已經遷移英國的一位香港廢墟界鼻祖坦言,取笑揶揄當中儘管言之有理;但重要的是作爲香港人,要從邁向衰退中政治覺醒,從全球各地的廢墟中,反省自身的政治覺悟,免受極權洗腦;並參與推廣普世民主價值,貢獻一己微薄力量。

儘管香港計劃每月燃放烟花吸引旅客 部份中國網民繼續唱衰香港

“廢墟遺址”這些針對香港的負面論述並沒有因財政司司長陳茂波在最新一份財政預算案中宣佈一系列吸引境外游客的措施而停止下來。在中國的社交媒體微博和小紅書上,大多數中國網民質疑成效,並且寫道“不會有人專門去香港看煙花”、並直斥香港當局提出的建議措施毫無吸引力,認為“浪費錢,煙花看多了也覺無趣”。承接著近月的“廢墟遺址”論,香港在這些帶有負面嘲諷態度的中國網民眼中,已經是一無是處。

熱愛廢墟的香港廢墟界人士,當然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對舊有事物有特別偏好的這些香港人來說,廢墟從來就存在於香港。他們熱愛廢墟,到廢墟探險,瞭解當時的居民生活,希望能構建社會面貌,為保育本土歷史作一分微薄的少少貢獻。被廢墟界譽爲老前輩的民間組織“荒凝止息 † Rufixation”創辦人Sing Chan便是其中一位對這種論述深深反思的一位香港廢墟專家。

香港廢墟專家Sing Chan坦言廢墟論笑中有淚

Sing Chan近日接受美國之音中文部的專訪,訴説了他整個全球探索廢墟的歷程,由衝出香港,到訪日本軍艦島,以至台灣228事件的廢墟,以及探索曾經發生核災難的烏克蘭切爾諾貝爾的核電廠,他回顧檢視了廢墟政治覺醒的重要性。像20多萬移英港人一樣,他被無情的政治巨浪捲到英國展開新生活,也是與政治有關。他的經歷,戳破了探索“廢墟”是躺平與無聊玩意的謬誤觀點;相反,“廢墟”與“政治”息息相關。Sing Chan首先說,香港“廢墟遺址”論確實是笑中帶淚。

Sing Chan說:“我覺得這越來越是笑中有淚,因為現實,你知道它正在步向衰退。它不會變成廢墟,不會變成廢墟那麽極端。它不會的,但它真正步向衰退。無論在經濟上、民生上各樣都是這樣,但你說大陸網民真的是否揶揄我(香港人),有時我覺得你聽回,其實又不是的!真的有道理在裏面的。”

這位廢墟專家對記者解釋,當然廢墟論中有取笑成份,部份中國大陸人覺得深圳與上海比香港優勝;香港人要認真反駁也許發覺有點難度。但批評者除了揶揄外,也確實有發自内心,並非無知的言論。他說,中國大陸十多億人口中,總會有像如參與白紙革命的一些頭腦很清醒的人。

“荒凝止息 † Rufixation”臉書網頁貼文不避忌政治表述

細看“荒凝止息 † Rufixation”的臉書網頁,不難發現它與衆多坊間廢墟同類網頁有所不同。它高調作政治表態,在貼文中直接表達今天仍然留在香港生活而又持相同政見的人所不敢與不能表達的政見。例如,在一展示廢墟中冰封鋼琴相片的貼文中,Sing Chan寫道,“今天在街邊演奏也成了罪,犯法原因不是演奏的行為,而是奏出的樂曲,多麼荒謬。脆弱的政權,妄想冰封市民自由,怎至連音樂也害怕,能夠不陌生嗎?”

在另一幅展示廢墟隧道的平平無奇照片貼文中,Sing Chan又針對已經被港府定性爲無須獨立調查的2019年反修例社運事件抒發情懷,寫到“831事件與721事件是強烈對比,是香港警暴的代表,一種是消失的暴力,另一種是實質打鬥的暴力。直到今天,港共依然包庇警隊,831實情並沒公開,雖然太子至油麻地站一直運作,而那晚的哀號彷彿永遠關在隧道中,今天你有聽到嗎?”

廢墟保育工作與政治息息相關

那麽“廢墟”爲何與“政治”有關?是Sing Chan故弄玄虛,賣弄政治,博取瀏覽?他對此一概否認,並且說他從來在廢墟界也不是爭取知名度的人士,只是默默耕耘希望為歷史保育工作出一分力。但越是在香港參與當中過程,越是感覺到爭取保育廢墟,本身就是一個政治角力的過程。他說,香港政府懶理廢墟,最明顯的例子便是英國駐香港軍隊在二戰前興建的醉酒灣防綫,廢棄後只是讓它們自身自滅,在爭取其他衆多廢墟保育過程中,關注保育項目能否賺錢成爲一個重要的誘因。

Sing Chan繼續說:“但政府爲何不作保育,由任由它(戰壕)變成一些廢墟之餘,有時不僅是廢墟,任由讓它腐爛變成一堆亂石,最後甚至認不到這個是甚麽樣的一個地方,會否有其他政治因素?會否想抹走一些歷史?我不知道,我也不作無謂猜測,但我只看見現實,原來會這樣任由它們(受到自然風化或人爲破壞),它們本身正是一些很需要評價的歷史(古跡遺物)。”

衝出香港 瞭解世界各地廢墟 拓濶視野

在保育香港廢墟的道路上,“荒凝止息 † Rufixation”的Sing Chan一步一步走來發現,僅認識香港的廢墟,也可能只會局限了他的知識與政治覺悟水平。於是他開始衝出香港,聯絡其他國家的廢墟保育者,涉獵世界各地的廢墟,從而增進自己的知識,更有助他重新認識歷史,認識世界,免受極權國家錯誤灌輸的中國人民族意識洗腦。這些國際廢墟旅程對他重新認識中日關係,認識日本皇軍的歷史,皆有莫大裨益。

世界文化遺址-日本長崎市軍艦島 對勞役中國與朝鮮俘虜少許存疑

其中之一的旅程,便是廢墟界朝聖地之一的日本長崎市的軍艦島。根據維基百科的介紹,在日本西部九州長崎縣海域的半人工島嶼 - 端島,因外形酷似軍艦而有“軍艦島”之稱。端島原本只是一處淺灘,但自明治時代開始因在這裏發現煤礦而進行多次填海,面積大幅擴大,人口也因開採海底煤礦而導致激增。

據稱,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企業三菱於1939年開始大量使用朝鮮勞動者在端島採礦,勞動量最大的礦工幾乎都被朝鮮人替代。1943年,三菱更開始強制在戰爭中被俘虜的中國人從事勞動。記者不難發現,在抖音上充斥了以中文普通話字幕介紹的軍艦島的短視頻,聲稱二戰期間,有多達四萬名中國人被迫在日本充當强迫勞役,其中三千七百多人便是在軍艦島做礦工。

Sing Chan透過日本廢墟界朋友的協助下,曾經以非一般觀光的途徑登錄軍艦島,涉獵島上的面積達四成半,遠較游客觀光船所允許的百份之五為多。他說,理解日本政府對待過往黑歷史的態度,在向聯合國申請軍艦島為世界文化遺址期間,只强調其煤礦產能的一面;當他親眼看過軍艦島上多處廢墟後,他懂得分辨政府與民間對過往戰爭歷史的態度,不會受南韓製作的“軍艦島”電影與中國抖音短片的仇日情緒所影響。

Sing Chan繼續說:“你問我是否在幫日本?又不是的!你知日本皇軍也對我們香港做過很多很差的事情,(香港被日本佔領)3年8個月,我一定不會幫它,但你要知道我會在正確歷史上,去認識這件事。其實我對這事情,是否嚴重去勞役一些人,在軍艦島内,我是有少少存疑,因為在正統(歷史)上,又好像是,除了有人口述歷史外,又好像沒有甚麽重要史實訴説過軍艦島奴役一些人。當然你說日本人當然不會說,他們會收藏起來,也不為奇,任何可能性也有。所以我其實對韓國與日本中間那個關係(勞役的説法)有少少存疑,因為如果我要完全相信佢,我一定要有一些真實歷史去支持,所以我就是一半一半。”

但據日本2015年共同社報導,有關日本在申請軍艦島成爲世界文化遺址時,南韓緊咬朝鮮半島勞工曾在島上部份設施被強制勞動一事,與日本幾度僵持不下,最後在臨近審查前,日本“口頭承認曾強征朝鮮半島勞工”,協調後獲得南韓同意讓步的結果,讓日本申遺成功。

日本皇軍也可能曾經救治中國人 要對狹隘中國民族主義存疑

除了需要史實去完全相信外,廢墟專家Sing Chan更明言,除了存疑外,更加不會一面倒將歷史二元對立,歸類所有日本皇軍便必定邪惡。他憶述,一次在日本到訪一條廢村内一家普通診所,從廢棄相片中發現了診所以往的醫生是二戰時期的一位皇軍軍醫,相片中看見他曾踏足北京,還在一些地標上拍照留念。

Sing Chan繼續說:“我就會深思他這個人,其實他有否殺過中國人,或者甚至殺過香港人?但從相片中看,其實他只是一個隨行軍醫,那麽他可能救日本人之餘,也有可能會救中國人。其實有很多這類型的思想在這裏,當然他整個醫生的個人歷史,我很難找得到;但在這個情況下,我也會再想多一點,就是說,是否這樣表面?還是某一些國家一的大外宣去說給你聽,日本人一定是壞的!他們反對(注釋:應是支持)我們(香港人) ,譬如爭取民主自由一定是錯,一定是有陰謀。我便覺得不一定。”

他進一步分析,相比起官方博物館内經過篩選的展品,其實廢墟内裏有更多遺物更加可信。他說,因為廢墟對很多人來説是沒有價值的,不會有人去故意在廢墟内擺設遺物去欺騙,所以相對廢墟還較真實,只要廢墟探索者再發掘歷史,便會知道很多道聽途説的歷史未必真實,需要自己尋找真相。

台灣228事件平房廢墟中憑吊遇害者

若説日本廢墟探索經驗能衝破了既有的歷史理解思想空間,著名台灣二二八歷史事件中的遇害者廢墟建築,更將Sing Chan對歷史的認識昇華至更高的層面,將當中學習到的個人反思,引伸應用在香港的生活上。他介紹,台灣廢墟界朋友帶領他到訪一些被害者平房故居,其中一人曾經書寫信件批評當時國民黨政府,在白色恐怖統治下不足一個星期,便被捕遭到槍斃。Sing Chan回憶說,朋友講解這段歷史時,他身同感受,幻想著遇害者坐在的位置,正在書寫他批評政府的説話,頗大程度上衝擊著他的思緒。他說,當時受害者對說真話的理念堅持,還大過那份勇氣。

Sing Chan有所啓蒙的說:“我覺得他除了勇氣之外,我覺得他反而是有一些絕望感。因為,在那個年代,我回顧歷史,閲讀書本所説的。其實,他們的絕望感很強勁,簡直他覺得沒有辦法,我如何也要做這一次。我知道,我這樣一公開了一些(批評的)東西,其實就應該是沒命,也無需多説,但我不能不公開,我一定要讓除政府外,很多人也要知道。因為,政府一定知自己做過些甚麽壞事,但很多平民可能未必能知這麽多,但他也要寫出來。我想他的理念,是蓋過其勇氣,勇氣可能是一剎那,但他的理念一直緊隨著他一直做下去,他要堅持理念,才可以寫到這麽多去批評這政府。”

從昔日台灣228事件中學習 回港後積極參與2019年香港社運

感受過台灣過往的白色恐怖,Sing Chan承認在返回香港後,也未有將2014年香港佔中運動爭取民主的失敗,與台灣的廢墟經驗結合反思。但到了浩瀚的2019年反修例社會運動,便發現極權社會的到來,何其相似。

Sing Chan說:“但也會想到,如果我2019年不走出來遊行,我不管你做甚麽也好,就算你僅僅行出來也好,不爭取這些東西,我們會否有一天香港會變成好像台灣以往228(事件)當年那個氣氛?其實是會有很大機會的。這樣也驅使我2019(年)要再做這樣事情,即是在(20)14年那時,可能回想會覺得做得少了,但到了(20)19(年)可能真的要做多些。如果不是,你就會重蹈228(事件)那個覆轍。”

香港人可從日本福島與烏克蘭切爾諾貝爾核電事故廢墟中學習自救

日本福島核電廠2011年因地震引發海嘯受到嚴重損毀後,Sing Chan也多次前往災區的廢墟,其後帶團前往讓參與者親身認識核災難過後遺留下來的各種問題。他隨後更前往於1986年同樣發生過核事故的烏克蘭切爾諾貝爾核電廠地區,此後堅定自身的反核立場,認同運作不良的核電廠會為環境帶來深遠影響。他說,香港人一直以來對鄰近的深圳大亞灣核電廠無權過問,任何請願抗議皆是徒勞,但最少也要知道如果發生核輻射泄漏應如何應對。

Sing Chan說:“我們會在多少個小時之內就會出事?雖然如果我在香港,我未必能逃離,但原來我那時候與一些反核組織去聽過他們一些講座,有少少合作,也知道原來大亞灣如果真的泄漏,我們應該在一天之內,即是24小時,正確地說,24小時之內,那些核輻射便會吹到去中環。你不能趕及逃走,但沒有可能走也好,你也要詳細知道,所以就引伸了我後來去切爾諾貝爾與福島這兩個地方,可以了解多些核災難後的處理細節,以及它的影響程度。”

因曾積極參與社運 決定移居英國 不作無謂犧牲

從日本、台灣、烏克蘭,再到中國大陸,這位港產廢墟專家自言感受良多,明白到廢墟與政治密不可分的關係,也促使他將這種政治覺醒引用到香港社會中。他回憶起2019年6月反修例社會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之際,自己使用了廢墟界別的身份,籌辦相片展覽,期望能帶動更多市民出來游行抗議。也正因如此,隨著香港往後局勢的發展,在“港版國安法”實施後的2021年末,在親朋好友的勸諭下,他還是最終決定移居英國,展開新生活。

Sing Chan訴説,當然明白自己不是名人,寂寂無名,但他害怕香港政府故意無理拘捕普通市民,以此恐嚇大衆,製造寒蟬效應。他强調一直堅持的信念,說犯錯受罰天經地義,但若司法不公,未能提供公平審訊,那末便沒有必要面對冤獄。

恐怕蘋果日報大樓 成爲廢墟的機會也沒有

在離港前多次接受《蘋果日報》訪問的Sing Chan還流露了他對蘋果日報大樓的不捨。記者提問到,作爲廢墟專家,曾經游歷香港無數廢墟的他,可會想過香港政府放過蘋果日報大樓,讓它成爲廢墟,讓昔日廣大的讀者去憑吊,緬懷一番。他内心充滿矛盾地悲觀回答說,恐怕要留下成爲廢墟的機會也甚爲渺茫,預計港府不會寬容使它成為廢墟,原址一草一木也不能留下。

Sing Chan說:“其實我當然最不想它變成廢墟!我想它營運,變回蘋果日報。這個是超級理想的想法,簡直是夢想,當然暫時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現實上,我又知道它,其實它連廢墟,對政府來説,廢墟的資格也沒有,它(政府) 一定會剷平它(蘋果日報大樓),如果件事settle(處理)後,在政府角度settle(處理),它一定會想鏟平,它不想留下任何這些蛛絲馬跡在這裏。就類似回應之前它連以前英國在這裏(香港)做過的軍事設施,或其他東西它也不想保留,何況你蘋果這些棘手問題,對它來説,它一定不想保留。”

繼續在英國發掘廢墟 正面每一天過活

移英兩年多後,如同一些移英港人在各自領域一展所長一樣,這位“荒凝止息 † Rufixation”創辦人並沒有自怨自艾,在英國展開新生活之餘,繼續追尋他的廢墟夢。他到訪英國不同地方的廢墟,進行拍攝,研究其歷史,並驚訝在保護古蹟法例上,相比香港,英國涵蓋的範圍與力度先進得多。

在與記者分享過往在香港廢墟探索的歷程中,最使Sing Chan感到失望的,是香港政府對一些保育廢墟建議的“不作爲”,本來得到村民支持的開發的大嶼山梅窩銀礦洞景點,最後不了了之;又或在保育港島中環街市決策中大量廢棄原有水磨石臺椅,顯示了政府著重配合的是優化後的商業利益。帶著這份無奈來到英國後,他開拓瞭解英國廢墟新天地,在臉書貼文分享“蘇格蘭有著絕美的風景,配以深山的荒廢城堡,應該是(廢墟)探索者的天堂。”

這種過往的失落,與目前熱誠的延續,在Sing Chan腦海中並非互相排斥。他說,這是移英的應有生活態度,要延續在英國保持著香港的興趣,繼續增廣見聞,每一天正面地生活,這才算是有意義地過活。

Sing Chan最後說:“其實因為香港有問題,所以才從香港走過來,這個(在英國的)自由角度,那麽我更加要在我這方面專長上去發聲,讓多些香港人知道,除了(英國)歷史以外,(有甚麽)如何影響著香港目前的政治環境。我覺得移民的香港人,不論是英國,澳洲,加拿大也好,其實你有幸去到一個自由地方,你就要幫香港沒有辦法出聲的人,去說一些你想說的說話。如23條(立法)有什麽問題,所有法例都會有問題,你一定要說,你有時會說,你用廢墟去包裝這些東西,其實也沒有問題,因為你已經在另一個地方,你不説這些東西,我移民來幹甚麽?”

盼望總會有一天回到香港廢墟懷抱

心存盼望,希望總有一天回到一個真正自由民主的香港,或許是每個暫時不願意返回香港的海外港人最心底裏的共同盼望。Sing Chan坦誠的說,他確實還有“半個”廢墟相片展覽還未完成,要對支持者履行承諾。他並不清楚那一天會何時到來,但堅持著這信念深信總會到來。

Sing Chan衝出香港,在世界各地廢墟中認識歷史真諦;也是這種政治領悟中,深信香港也是世界歷史的一環,其他國家廢墟中凝固著的歷史痕跡,或許是當今香港正在走的道路。今天擁抱普世民主自由共同價值觀的日本與台灣,也分別經歷過二戰軍國主義與二二八事件時期的白色恐怖。這位廢墟專家深信,他將來回到香港再次親近香港廢墟的一天,就是香港接軌回歸擁有普世共同價值觀的一天。